李婶的声音:“你这样说我不跟你抬杠,现在的确有这个规定,父母犯罪,子女跟着倒霉,像当兵当警察考公务员什么的,都不行,政审就过不去,只能打工。”
“唉,你说我这辈子,什么命呀,老头子是个窝囊废,盼着生个儿子又一条腿残疾,原打算一心一意指望姑娘,没想到唉这个挨千刀的,倒霉蛋、窝囊废!”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肖毅明显感到岳母对他咬牙切齿的恨。
李婶劝道:“我听说,这事本来赖不上你姑爷,他是替人顶过”李婶压低了声音。
哪知,岳母反而提高了嗓门,恨恨地说道:“越是这样,我就越恨他,他还不如就是个贪污犯,贪污犯还知道把钱拿到家里来,给老婆家人花,就是蹲监狱也不怨啊!他倒好,家里人没占到便宜,他还替人顶过,我呸倒霉催的,命里注定就是个窝囊废!穷种!有本事让别人替他顶过!”
岳母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肖毅,他的大脑瞬间缺氧,天旋地转,手里的提包掉落在地上,她们又说了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清楚了,扶着旁边的栅栏,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岳母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她说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正因为是事实,才显得那么残酷,残酷得让他内心滴血。
没错,他就是个窝囊废,因为窝囊,他才一步一步走到绝路,最后掉进坑里,他不怨挖坑的人,怨自己眼看是坑还傻啦吧唧地往里跳,这样的人不是窝囊是什么?如果第一步的时候他就说“不”,也就没有后来的第二步、第三步,直至进了监狱
跌跌撞撞在街上没头没脑地走着,忽然有人拦住了他。
“肖哥,真的是你?”
一个戴眼镜、身着滨海银行统一制式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叠传单,站在他面前。
他抬头,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肖哥,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小石,我刚才就看着像你,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肖毅有些精神恍惚,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岳母和邻居的对话中,半天才聚拢起意识,看清了眼前人:“哦,是是小石啊,你你怎么在这?”
小石说:“我在发传单。”
“发、发什么传单?”肖毅看着他手里花花绿绿的传单,不解地问道。
“最后一个季度,存款要冲刺,我们单位在搞有奖储蓄,我就上街发传单搞宣传来了。”
肖毅看着小石,仍然不解:“你们单位是哪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