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谷欠望膨胀到黑暗的边界上，能够坏到什么程度呢？

这一晚之前，对于那个仿佛无边无界的“恶之下限”，夏夜只能从过往看过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中找出一两个坏人的典型，在心里搭建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水房那一晚上在“玉栏仙”看到的画面，毕竟离现在的时间太遥远了，即使身处其间，那古色古香的场景、衣装和说话方式都让夏夜没有什么真实感，仿佛只是在看一个诉说旧事的电影。

那个害了雪仙儿的茜衣女子，害了学校不少女生的黑化了的雪仙儿，她们的“坏”是无可分辩的坏，害人的“恶意”也是不可饶恕的恶意。可是有那么一刹那，夏夜偶尔会觉得这两个人其实都是可怜的女子。

这一晚上的经历，让夏夜对于“贪欲”之毒，有了刻骨铭心的认识。

深夜11点05分，44楼404寝室。

趁着室友们拉着床帘带着耳机又开始了每天“对战”的日常，夏夜没惊动屋里的人，换好冲锋衣拿好要带的东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丰大单独有一套锅炉系统，会比市里提前半个月开始集体供暖。这两天正在试水，楼道里的暖气片已经有了些许的温热，只是热气不大明显，手摸上去只有微弱的暖意。

大厅里有两个女生边聊天边在自助售货机前买东西，看到拎着袋子、穿着冲锋衣走过来的夏夜也没多注意。

学校里的登山社非常有名，活动也很频繁；滑雪社的人也经常穿着冲锋衣晃荡；还有不少觉得冲锋衣又保暖又轻便的“实验党”一到秋冬就离不开它。所以夏夜这一身穿着在学校里并不起眼。

“‘学霸’，‘学霸’……”

夏夜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几分钟到了“学霸”的猫窝前面，看了看四周环境，小声地唤着猫咪的名字。

“喵嗷……”

“学霸”听到声儿，懒洋洋地从窝里钻出来，以凡人无法达到的柔软度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夏夜应了句。

猫儿这一出场就是百分百的“萌度”攻击，夏夜看得满眼是“?”，差点没忍住冲过去可劲儿“吸猫”。

咳咳，淡定淡定，正事要紧。夏夜平复了一下萌化了的小心脏，一脸笑容地和“学霸”说了声“晚上好”，边把提的袋子里的儿童写字板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猫大爷面前。

“学霸”高冷地看了夏夜一眼，对着面前的陌生东西没动弹。

夏夜赶紧拿起配套的粗笔在写字板上随便划了两下，写了个“夜”字，示意“学霸”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写字。

“学霸”好奇地低下猫脸，观察两息后，朝写字板一把挥出了爪子，“呲”一声就把写字板划了个尖锐的道道出来。

夏夜满头黑线地看着猫咪像得了个新玩具似的，没一会的功夫就把写字板划得坑坑洼洼、不忍直视。

下回还是买个大片的猫抓板给“学霸”造吧，反正爪痕也能写字。夏夜囧囧有神地想着，耐心等待猫大爷玩好了之后能够良心大发地给她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喵……”

“学霸”玩够了，做了一个嗅闻的动作，从风中传来的气息中仔细分辨了方向，不紧不慢地迈着猫儿步往前走，边示意夏夜跟上来。

深夜安静的校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骑着单车经过的学生也是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