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仙姑的心意自然是难以捉摸的,而肃梧也没有那个功夫去捉摸这两位“假仙姑”的心意,只盼事事皆能如明月谦所计划的一般,让他能够有机会好好向秦钟赔罪。
四人当天商议了大略的方案后,连着三日,分工协作,各司其职——秦钟负责抢修机关椅,红线负责查探段家野兽种类,明月谦则负责朝段家讨要各种材料。
因秦钟对他仍有心结,不愿与之共同着手修理机关椅,肃梧只好按照安排,在库房中不分昼夜地用锯子划拉出刺耳的声响。
这种“吱呀吱呀”的尖锐声引得附近的狼狗们跟着狂吠不止,个个躁动不安,仿佛受了无形猎物的诱惑,动辄飞扑出去,库房外的守卫几乎快要牵制不住,一个个被闹得身心俱疲。
偶尔段山狼过来询问库房状况,累得仍旧头晕耳鸣的守卫根本不敢多做抱怨,只道是四位师傅日夜辛苦,乒乒乓乓地忙活不停,吵得附近的人与兽无法安歇,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守卫的状况如何段山狼压根儿就不在乎,只是看着狼狗们由前两天的生龙活虎,变成了如今的萎靡不振,他着实心疼不已,只好将夜间守卫的轮次翻了一番,变作六轮,让它们能够多一些休息的时间。
额外多出的几次换班早在明月谦的意料之中,在换班的间隙中,红线偷偷溜出,伺机刺探段家布局,身法诡谲的她自然不负众人所望,好一番飞檐走壁,便将段家上下的布局线路统统探查了一遍。
赶在最后一轮守卫换班之前,红线的身影便已轻轻滑回了库房。
明月谦与秦钟还在忙活,肃梧也继续不停地推拉着手中的锯子,敲打声、拉锯声,声声不停,红线朝外面看了看,远处的守卫正下意识地半掩着耳朵,根本没有心情往库房这边看来。
“已经查探清楚了,”她走近明月谦与秦钟身边,拾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比划着段家住宅的大致图样,“我确认过了,驭兽堂在东北面,中间夹着豹院与虎院,至于其他的什么狼圈、狗圈等兽圈都在西南面……除了那两只虎豹,还有夜间守卫的野兽,其余都好生关在圈里。”
她画技虽差,好在标识得简洁明了,一边划着一边指点着方位,便将段家布局一一呈现在地上。
“那么我们的重点便是在……”明月谦接过她手中的木棍,扫视全图后,圈出了西南边的兽圈,轻声道,“这里。”
红线想了想她刚才看到的场景——各类野兽蜷缩在寂静的兽圈里,变作无数个毛绒绒的黑点,若它们统统闹起来,那画面一定相当有趣。
她很是兴奋,拍手道:“兽圈那边野兽混杂且集中,确实是个闹事的好地方!”
“离开的线路呢?”一旁的肃梧更关心如何脱逃。
“这段家确实很是小心,把宅子建得像牢房似的!”红线指了指东侧大门,道,“我没办法探知他们是否设有其他密室或暗道,但从明面儿上来看,段家就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
秦钟有些焦虑地抓着手臂,道:“那岂不是难以成功逃出?”
“不。”明月谦笑看着地上划得歪歪扭扭的宅院,在门口处补了几笔,道,“正是因为只有这一道入口,一旦宅中大乱,此处的出入便会异常频繁,因此,它是最佳的出口。”
秦钟只得相信他的判断,“对了,你要我改制的机关椅也已经做好了。”她说着从一旁推出椅子来,伸手在椅背左右两处轻轻扣动,只见扶手处几块木板当即向外展开,露出其中的一个暗匣,她又演示了其他几处夹层,样样都是依照明月谦的计划而设计的。
“不错。”明月谦绕着机关椅走了一圈,点头道,“一会儿我们再仔细将计划推演一遍,明日能否功成,就要看各位临场的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