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浅眼见着洛玉消失在夜色中,仿佛被夜色吞噬。她很美。只是,看上去太柔弱了,没有力量,也不够自信。
祭司用祭司体书写她们的占卜情况和苦苦悟出的‘万物之语’。
当然,这在她们的,整个职业生涯能悟出的‘万物之语’少之又少。一代又一代的仔细记录下来,才有了‘仙家’们的悟道。
想到这一点,郁寒浅不禁为祭司们的身份感到悲哀。她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司马迁。
他在报任安书中有这么一段令人难过心痛的话“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所畜,流俗之所轻也。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以异?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特以为智穷罪极,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树立使然。”
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司马迁的丰富复杂的情感与情绪。
如果一定要分辨祭司在神鹰城整个政治集团和修真文明中算一个怎么样的位置,那大概就是如此的一个位置了。
祭司记录着‘文明’,却无法享受这份‘文明’所应该带来的尊荣。因为她们过于低阶的灵根,她们只能将最宝贵的东西全部贡献。
郁寒浅轻叹了一口气,走进了藏书阁。
漫步走到藏书阁的梯阶下,她又拿起了那两本‘小篆’字体的书翻了起来。根据以往看到的修真方面的小说,郁寒浅猜测,甚至基本确定,这应该是一个我天朝穿越者留下的手札。
如何才能得到这两本书成了一个大问题。现在,她也只能来看看罢了。若是想带着书出书阁,恐怕还没能走出这玻璃书阁半步,一群捉拿‘窃贼’的人,便会杀气腾腾的赶来,预备着要了小贼的命。
回到小屋,郁寒浅情绪有些低落。大半夜还去理事殿找了一个盆子和一张毛巾。理事殿的人一般24小时都在,他们的修为已经能达到不怎么需要休息的阶段。
今日,无论她怎么努力。暂时都无法想到能得到那两本‘小篆’字体的祭司书的办法。
她端了满盆子的水,将地板来来回回的擦了几遍。这是在现代,不,更或者说,是她上一世经常做的事。擦地板时,弯着腰,低着头的谦卑平凡的姿势,能让她少几分焦躁,认清自己的普通。
深夜了,一切都在无言中。水晶灯在桌子上不知疲倦的亮着,郁寒浅坐在桌子边发了一会神。然后,躺下休息。
如果好运,一觉醒来,胡雪成便能将灵马的马心带回来了。她告诫自己,要相信自己,不然,身后就是悬崖绝壁。
看不见的夜空,星河静静流淌。
当新的一天再一次重复的到来,郁寒浅听见姬墨传音,让众弟子都去一趟执事大殿。当然,是他的众弟子,并非是全仙阁的弟子。传音时,姬墨没有透露任何,去执事大殿的内容,这让郁寒浅不由的多了几分忧虑。
死猪不怕开水烫,她还不是死猪。
人的心思最容易变幻莫测的。姬墨,是又想出什么招来让她下山了?
郁寒浅走进严肃威严的执事大殿,只见大家都已经到了。郁寒浅一眼刮过已经到了的人。“好与众不同的男子~”就算在忐忑不安中的郁寒浅,也注意到了一个人。姬玉阶。
姬玉阶;18岁,身高182,灵根为8,上上品高阶灵根。刚进入气境第一层。
不难怪姬苏特如同服了女巫魔汤点燃了欲望之火,为了他的母亲焚毁了整个城池。眼前的姬玉阶,众人看来,祸及整个城池的女人的儿子;他有一种特别的难以形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的心驰荡漾,却又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