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里荡起波澜。

弦如月眸光幽幽一动，回过神后将水盆搁于铜架上，转头面向上邪时依旧是那魅意天成的魅族族长。

“既是墙头草，自然要依附胜算大的那一方了。”

“本尊若赢，你同样会死。”上邪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弦如月跪坐在矮桌旁，替他斟了一杯酒，微微一笑：

“但魅族不会灭。”如此便够了。

上邪沉默了一会儿，饮下这杯酒。

“本尊收回过去夸你的话。”

“你这女人，一点也不聪明。”

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搁，身影消失不见。

弦如月看着那酒杯，听到他最后的话，愣了一下，莫名笑了起来。

这一笑，却是发自内心。

苦涩却又自嘲。

她垂下眸，眼前血色蔓延似回到了魅族被黑暗笼罩的那一日。

那个叫无岸的男人出现，将魅族推入了地狱深渊。

他将那个怪物投入魅族的诞生灵地中。

一个个魅族的婴灵被那怪物吞噬，她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束手无策。

那时的她就是一根最卑贱的草！

无人可靠，无光可照。

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哪怕以身饲虎，哪怕成为背叛者

“族长。”柔弱的女声在弦如月身后响起，她回头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少女。

少女面容稚嫩，带着几分惶恐和不安。

弦如月目光不由一柔，抬手轻揉了揉她的头。

“族长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青灵担忧的小声道：“无岸邪君如果知道了你的打算，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叫上邪的堕神也说了，即便他赢了也会杀了你”

弦如月微微一笑，将少女额前的碎发一拨，轻声道：

“青灵，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

青灵不懂，疑惑的看着她。

“可怕的是你所珍视的人死在你前面，你却无能为力。”

“可是青灵不想族长死。”

青灵一下子恐惧了起来，握住了弦如月的手。

弦如月笑握住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小笨丫头，你要记住，身为一族之长，性命早就不属于你自己了。”

“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守好大家。”

青灵眼里蓄满泪水。

弦如月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个小丫头啊。

“咱们咱们就这样活下去不行吗？”青灵低声啜泣着，“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不是吗？”

“傻丫头。”

弦如月叹了口气，眸色失神，喃喃道：“咱们是没死，但如现在这般，不叫活着啊”

“魅族的墙头草终结于我这一辈便行了。”

“你们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我盼着你们能真正的活着”

不要如我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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