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高台之上。
赵葱望着远处,卷起烟尘,飞驰而去的身影,稍顿片刻,随之冲着李牧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敌军主将桓翼已逃,是否应以遣人追击?!”
“不必!”
李牧坐于桌案之后,闻言微微摇头,淡然说道:“不过一丧家之犬耳,此战过后,其人已然废矣,即便于此逃脱,归之秦国,秦王亦会让其授首。”
说罢,李牧缓缓俯首,观于战阵之内,眯起双目,沉声说道:“然则此人却与其不同,此战过后,若不能将其收服,归以己用,便定然不能将其留下,务必诛于此处。”
“否则待于来日,其必会为我赵之大敌!”
闻听此言,赵葱怔怔。
顺其目光望去,所见者,乃是浑身已然被鲜血布满,精甲尽数碎裂,正于乱军之中奋力厮杀的明克敌。
赵葱微微皱眉,复再确信问道:“将军所言之者,可是秦军鬼士?!”
李牧闭起双目,轻声说道:“然也!”
“呼”
赵葱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猛然转身,出声喝道:“校尉元若何在?!”
“末将在此!”
高台上,一名身高近丈,豹头环眼,身形魁梧的军职,应声出列,大步上前,躬身行礼。
“未知大人有何吩咐?!”
赵葱回首,抬起手臂,指向阵内明克敌处,冷声喝道:“将军有令,命尔率于部众,拿下秦军鬼士!”
“生擒其者,赏金千斤,女百人,绢十匹,至裨将军职!然若只带其首,则一应赏赐,尽数减半!”
“尔等可曾清楚?!”
“末将遵命!”
元若拱手应命,随之回身喝道:“众将士,随某一同前往,升官发财!”
“喏!”
数十亲卫齐齐抱拳,步下高台,朝着明克敌的方向,缓缓靠近。
其一众人等,尽皆身着镶铜精甲,身负长剑弓弩,满面漠然之色,双目寒光闪烁,仅凭气势,便与之十万新卒者,天差地别。
乃是王族赵葱贴身亲卫,亦是赵军真正精锐之士!
数里之外,秦军大营。
“轰隆隆!”
马蹄轰鸣,烟尘滚滚。
数百道身影,于空荡荡的大营门前,勒马停下。
桓翼侧身向后望去,刚欲下达军令,可目光扫视一周后,却微微一怔,诧异说道:“某亦记得,裨将邓值与我等一同突围而出,为何其此刻却不在列中?!”
一众军职互目而望,下一刻,邓值麾下一名校尉出列,躬身行礼,抱拳说道:“回将军,大人复已回以战阵之中,寻于校尉明克敌而去!”
说罢,校尉复再回首,与其余人等对视一眼,皆尽无言。
桓翼看着众人面上一副欲言又止之色,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尔等有何欲言,不必隐瞒,尽可言之!”
“将军!”
校尉踌躇片刻,复再深深一礼,拱手说道:“此处远离战阵,亦无追兵赶至,我等便亦不再多送,还望将军恕罪!”
桓翼微微皱眉,叹息一声,怅然说道:“尔等亦要,回去送死?!”
一名裨将出列,面色坚定,抱拳说道:“我等麾下将士,尚在拼死杀敌,我等身为统领,亦岂能弃于他等不顾,苟延而逃?还请将军成全!”
其余军职亦随之齐齐行礼,抱拳喝道:“还请将军成全!”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