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经过东京保卫战之后。
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民间,以及在这些太学生的心中,都有一定的威望。
上一次陈东他们冲撞宫门时,就是李纲出面处理此事的。
所以,陈东是认识李纲的。
见李纲这么说,陈东也没有退缩,对着李纲拱了拱手。
“李大人,太祖当年曾下过旨意,太学生有上书言事,针砭时弊的权力,学生乃是太学生,上书言事,去开封府敲登闻鼓,以上达天听,乃符合祖制,有何过错?”
李纲见陈东这么一说,也是无语。
“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仅仅是单纯的上书言事,针砭时弊,朝廷也是允许的,但这其中涉及到了朝廷权力争斗,这事很是复杂!”
但李纲无法将个中缘由讲给陈东他们听。
起码无法在这大庆殿里,当着群臣的面讲出来。
因此,李纲也只得硬着头皮对着赵桓道。
“陛下,陈东等人属实有罪,但请陛下看在他们年少无知的份上,能宽恕他们的罪过,从轻发落。”
赵桓没理会李纲的话,问陈东。
“陈东,你来给朕讲讲,你有为何不服,只要你说服了朕,对于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行径,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旁边的耿南忠见状赵桓这么说,眼神一转,立即对着陈东道。
“陈东,陛下乃当世明君,你们有什么诉求,现在可以当着陛下的面讲清楚说明白,如果有理有据,陛下定会饶恕你们的罪行。”
耿南仲这话,看起来是在为陈东好。
但实际上,则是在往死里坑陈东。
无论是李纲、白时中和种师道这些大臣,还是赵桓这个天子。
都忍不住在心下暗骂耿南仲无耻。
“这个老东西,这是要整死陈东。”
然而,陈东就还真着了耿南仲的道。
他朝着赵桓一拜,道。
“陛下,我大宋乃天朝上国,以仁义威服四夷,以至于周边四夷才会常遣使入朝上贡,臣服大宋国威,如今陛下在东京城外筑修京观,非是仁义之举,
如此做法,定激怒北方金人,一旦金人来攻,定会造成兵戈之祸,以至于劳民伤财,百姓流离失所,有损我大宋国本。”
陈东侃侃而谈,越说越有劲。
“因此,学生请求陛下能拆除城外京观,并将这些金兵尸体送还金人,以保两国和平邦交,边境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
陈东说得是言之凿凿,语气陈恳,绘声绘色。
“学生以为,陛下提升武将地位之举,有违大宋祖制,一旦武将擅权,定会形成唐末藩镇的局面。”
陈东越说越过瘾,完全忘了此时身在何处,适不适合说这些话。
周围那些太学生见陈东说了这么多,天子竟然没有训斥阻止。
以为陈东所说之言,打动了天子,天子认可了他的这些观点。
也是纷纷站出来支持陈东,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什么修建京观,有干天和,有伤人伦。
什么种师道乃是武将身份,不能担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职。
什么给士卒脸上刺青,乃是大宋开国之时就有的祖制,不能废除等等。
听着这些太学生越来越不着调的言论,看着天子愈发冰冷的神情。
李纲忍不住叹气。
“真是无可救药,简直是自寻死路。”
旁边的文宗道和耿南忠几人,也是心下大骂。
“一群蠢货,就不能过过脑子在说吗?谁让你们把这些事都抖出来的,就不能一件件的来?”
见这些太学生越说越上瘾。
赵桓算是看出来了,这就真是一群没脑子的玩意,活该被人利用,宰了他们都太便宜了。
赵桓一拍龙椅扶手,一声厉喝。
“都给朕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