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今天北雄侯的儿子纵容恶犬伤人,也仅仅是伤人而已。
他不敢闹出人命来,否则苗炎绝对不会因为他是小侯爷就宽厚待他。
所以陆贵的手下们能捡回一条命,原因还都在苗炎的赫赫威名中。
也因为这个,苏子山才不愿意事情闹到帝京府衙门去,无论是北雄侯吃亏还是裕王世子吃亏,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看着现在的情形,明显就是裕王世子出手过重,如果因此被苗大人给打了,连皇上都不能说什么。
帝京府衙门的板子,比起皇宫里的来,可是要重得多啊。
要是真的裕王世子有个什么好歹,苗大人可能最多就是丢官下牢,自己却多半要交代后事了!
奈何柳铭淇一直坚持,且还带着一群证人过去,旁边还有羽林卫和绣衣卫,他苏子山怎么拦都拦不住。
赵村正等人自然是乐意给柳铭淇作证的,毕竟柳铭淇给了这么多好处,如果柳铭淇倒霉了,他们小葛村怎么办?
你北雄侯能给我们这么多好处吗?
这群人收拾了一下,就精神抖擞的走在了前面。
经过半个时辰的捆绑暴晒,北雄侯的儿子已经彻底昏了过去,只能用板车推着出去。
其余的黑衣凶汉就没有这种待遇了,用一根绳索捆着就走,谁的步伐慢了,巡捕们直接一鞭子就抽过去了。
柳铭淇的待遇最好,能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跟着前行,旁边还有羽林卫、绣衣卫、帝京府衙门的大佬陪着。
没一会儿便从小葛村走出来,上了官道。
张冲先带着羽林卫离开,旁边那位叫做杜文涛的绣衣卫指挥使,也一脸轻松的想要告辞。
柳铭淇下马把他喊到了一边,“杜指挥使,今天我放了你一马,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杜文涛腆笑道:“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今天事情的经过,你知道多少?”柳铭淇看着他,“别隐瞒,不然下次我进绣衣卫衙门,专门让你来斟茶倒水。”
杜指挥使心头一颤。
上一次那个总旗,因为怠慢了柳铭淇,就被他给记恨了,转眼便陷害了他,害得他被打断双腿。
虽然后来都督赏了他一个外地的肥缺,但这辈子也就是养老了,再也不可能有进步。
杜文涛今年才三十三岁,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养老。
“回禀殿下,卑职都知道。包括北雄侯一家武力欺诈压迫3位猪油收购商贩的事情,绣衣卫密报里面都有存档。”杜文涛义正言辞的道,“像是这样的小人,我们也很鄙视他,如果殿下需要这些的话,绣衣卫会提供给帝京府衙门的。”
柳铭淇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杜指挥使你很好!”
“谢殿下,这是我应该的。”杜文涛下一句就是:“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不慌。”少年摇了摇手,“既然你知道今天的经过,回去之后,你便把事情给我宣扬出去,越是把刚才的情形形容得血腥残忍越好,明白吗?”
杜文涛身为绣衣卫指挥使,对这种事情一点就透,“明白!明白!我相信经过这个事情后,再也没什么人敢在肥皂买卖上用歪门邪道的手段了。”
“哈哈,小杜你很不错啊,够聪明!有前途!”
柳铭淇满意的笑了。
转身之后,杜文涛却是一脸的苦笑。
裕王世子做事情有点不按规矩,下手狠辣又阴谋诡计一大堆,和他作对的人,真的是要小心了。
……
柳铭淇不知道杜文涛所想,不然他非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心思黑暗的密谍头子不可。
我这是杀鸡儆猴好不好?
为了后面不流更多的血,我特意让你去吓唬一下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难道不好?难道非要我一个个的去削他们,才叫好?
小葛村距离京城有大约七八里地,官道上一派繁忙。
大部分都是运货的马车驴车,还有赶路的人们。
大康朝的官道修得很奢侈,是由夯实了千百遍的泥土堆垒而成,用了好几十年了,都没有什么坏掉的路段。
像是整个帝京府这样一大块的平原地方,官道宽度一般在六十到八十米,可以轻而易举的同时供二十辆马车并排行驶。
道路两旁还有青松大树,遮挡风雨,隔一段更有泄洪沟存在,以免雨水长期浸泡路面,坍塌道路。
虽然人车混杂,经常因为马车高速奔驰而出问题,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好的道路系统了。
看到柳铭淇一行人,附近的车辆和人马,全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去。
走了五里路左右,眼看着前面就是京城了,时间也到了中午时分。
此时正好路过一个集市。
京城外面热闹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几条官道的两边。
百来年的时间,人们已经在最合适的地方占据好了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的小镇和集市。
距离官道十多米远的地方,一处搭建着砖瓦房的酒家门口,一个大嗓门的小二大声的吆喝着:“各位客官老爷,小店有好吃不贵的酒肉、米面、茶水啊,进来歇歇脚吧!来啊,客官老爷们,这大太阳的天儿,来喝碗水吧……”
柳铭淇骑着马儿倒不累,可也晒得慌。
身边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赵村正几个年龄大一点的,这么一路走着又没休息,自然是疲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