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小子看起来老实胆小,一路上唯唯诺诺,其实心里还不知打着什么小算盘,出发的前一晚借着解手的名头偷偷藏了一把火器在怀里,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面前的三个是何等样人。
就老头那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他们三人的火眼金睛!
鹧鸪哨将老羊皮制服之后,扯下腰间的皮带,将其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旁边的一根生锈的铁皮水管上。
三下五除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老羊皮被捆在铁管上,再也动弹不了,浑身武器也被缴了,只得发狂地蹬腿踢足,不停向鹧鸪哨吐唾沫,希望能将他淹死。
面对这十分滑稽的一幕,鹧鸪哨并没有笑,反而叹了口气,深深皱起了眉。
门外,李长清见到老羊皮已经被制服,转身看向草垛。
此时,草垛后传来些许骚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躲在后面。
鹧鸪哨和张起灵也发现了异常,纷纷望了过去。
“出来吧!”
道人朝草垛说了一声。
草垛又是一阵骚动,然后没了动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三人的错觉。
见此情形,李长清也懒得多说,伸手便是一道剑指。
剑气如霜,雷霆一般划破夜空,将草垛连同附近的泥土一齐削成了烂泥。
瞬间,藏在草垛里的东西连哼都没来得及,便当场被剑罡砍成了七八块碎肉。
鹧鸪哨和张起灵定睛一看,惊讶地看到那竟是两只如老猫一般大的小兽。
仔细辨认了一阵,发出一道低呼:
“原来是两只黄皮子!”
李长清也看向尸块。
此时,两只黄皮子贼头贼脑脸上,一对黄豆般的小眼睛无神地望着夜空,碎成七八块的身体勉强能看出原本白色的毛发,腥臭的鲜血流了一地。
“这两只孽畜一身毛皮如银缎,并无半点杂色,看样子已经活了很久。”
李长清看了一眼那尸体,便不再关注,对鹧鸪哨二人道:
“俗话说,日久成精,黄皮子活得久了,吞吐月华,自然也会了一些妖法,能勾人心魄,老羊皮便是中了它们的妖术。”
“不过,妖孽始终是妖孽,纵使能活上千年幻化形体,也藏不住一身的骚气!”
道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贫道方才在门后,便闻到一股子强烈的黄皮子的腥臊,简直令人作呕。”
鹧鸪哨闻言恍然的同时,心里却有些疑惑。
他的五感也远超常人,刚刚在门前却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看来和李道长相比,我的修行还差得远!
鹧鸪哨有些感慨。
果然,两只黄皮子死去后不久,老羊皮终于悠悠转醒。
老头缓缓睁开眼,惊愕地发现自己被一条皮带捆住,下意识便想挣扎,怎奈一动之下,一股彻骨的剧痛钻入脑海,脸色唰地惨白,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只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一般。
“鹧鸪哨道长”
老头气若悬丝,扯着嗓子无力地喊道:
“救救俺”
“俺快撑不住咧!”
鹧鸪哨急忙上前给他松绑,将皮带重新束回腰间,扶着他道:
“老羊皮,你放轻松,不要紧张。”
“呼呼”
老羊皮喘着气,一副行将就木的表情。
“鹧鸪哨道长俺这是怎么咧”
鹧鸪哨便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老头。
老羊皮听完,差点没气得抽过去。
原来他这一身的伤竟然都是鹧鸪哨弄的!
“鹧鸪哨道长求求你了俺还没活够”
老羊皮死死抓着鹧鸪哨的手,语气卑微地哀求,脸上老泪纵横。
“放心吧,你死不了!”
这时,李长清笑着走了过来,将一片宝相花瓣弹入了老头的嘴里。
薄片入口即化,化为一道冰凉的玉液流入腹中。
几息后,老羊皮扭在一团的脸一滞,撑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震惊地发现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算了,整个人精神焕发,仿佛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
老羊皮不敢相信得摸着受伤的部位,使劲按了按,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呆呆地望着道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小道长,这是肿么一回事咧?”
“啊。”
李长清此时正在观察走廊口的铁闸,闻言随口答道:
“贫道刚才给你吃的是从r进口的灵药,专治跌打损伤的,只要不是内伤,一吃就好。”
“啊木丽啃”
老头愣住了,嘟囔道:
“介是哪旮旯里的俺怎么从木听说过”
念着念着,忽然感觉手里空荡荡的,猛地一个激灵,惊叫道:
“俺滴宝刀!”
老头下意识扭头看向鹧鸪哨。
“鹧鸪哨道长,你看到俺滴刀木有?!”
这老家伙
鹧鸪哨无奈摇头,将他的康熙宝刀丢了过去。
老羊皮一把接过刀紧紧地抱在怀里,看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跟其合为一体。
“老羊皮,刀还给你,猎铳就先放在我这吧。”
老头闻言,狠狠打了个哆嗦,旋即点头如捣蒜,抱着刀缩起脖子,佝偻着身子,活像一只偃旗息鼓的老鸵鸟,蹲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咀声了。
这时,铁闸旁的李长清脸色忽然一变,作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楼上,三人见状一愣,急忙屏息,凝神听去。
只听二楼的深处有响动,似乎是有人在惊慌失措的喊叫。
接着,便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楼上有人!”
鹧鸪哨冷冷地说了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来了。”
李长清看着前方的楼梯口。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由远及近。
很快,几道黑影出现在了四人的视野里。
待看清为首之人的脸后,道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秦东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