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破皮毛,血液溅出,却仿佛迸出熔浆,白猫一个激灵,蹦出丈许高度。
墉门下的军铺里,五个守门的铺兵正在闲谈,忽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凄惨叫声,面面相觑。
“什么声音?”
“猫叫?”
“是猫。”
有人迟疑道:“乍听倒像在喊烫……”
“便是猫叫无疑了,如今正是发春的时候。”说话的铺兵取笑道:“三水哥明日回家,赶紧让婆娘给你掏掏耳朵吧。”
……
聂空空身穿红衣,脸涂花面。鬼门道灯光昏暗,只听到外边紧锣密鼓,喊声震天。她反握那朱柄银漆的纸剑,深吸一口气,迈出鬼门道口。
天光刺目,色彩斑斓。只见戏台之下,人山人海。上至贵人王公,下至贩夫走卒,形色众生,都把眼神投注过来,有期待的,有怀疑的,有漠然审视的。
这些目光汇聚起来,犹如实质,大山一般的压到聂空空身上。她顿觉头晕目眩,狠狠一掐掌心,又醒过神来,大步踏过红氍毹,走到戏台中央,把那障日板上一幅幅彩画,奇人异士,甩到身后。
刚出鬼门道,压力只在眼前,站到戏台中央,便觉八方皆敌!聂空空脸色发白,深吸一口气,执剑向四方拱手。鱼龙会三会首里的程会首一身青衣,眉目曼妙,却神态威严,她坐在高处,居高临下问道:“你这红生来得奇怪,我却没听说,今岁的大鱼龙会,还有这么一场戏目!”
哗!人海沸腾,众人的目光尽变为审视、责问,也有好奇不解的。
留朱坊地势极高,望雀台又在更高处,聂空空在戏台中央远眺,玄都城已是万人空巷。她张嘴正要解释。会首台上,赫连环严忽然厉责问:“你可是心里有鬼?”
一声责问,声如霹雳,聂空空一慌,不觉便把目光投向戏台下。观戏座上,一人身穿黄袍,鼻若鹰钩,虽身量不高,坐在那儿却仿若一座高山。仿佛是察觉到聂空空的心虚,此人目光逼视过来,如剑一般,斩断聂空空悬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镇定,她后退两步,紧握剑柄,面色一白。
唰一下,眼前纷纭众生、斑斓景色皆化作白雾散去。
聂空空执剑站在洗墨居院中,夜色凄冷,她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枇杷树下,红药望向她,轻轻摇头。
聂空空咬住下唇,猛一握紧剑柄,低喝道:“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