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道:“殿下就是为这事找我?”
李昭玄却没回答, 反而看向云辔堂内。
那仆役打扮的黄脸男人走到堂中:“是我找你。”说着看向李昭玄:“望殿下恕我失礼之罪,还请殿下移步到别处,稍候片刻。”
黄脸男人让李昭玄避嫌, 李昭玄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问:“有什么话,我也不能听么?”
黄脸男人微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只是殿下是要遁世清修的,莫让俗事打扰了殿下的心境。”
李昭玄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甘,却没说什么,望李蝉一眼,转身离开。
黄脸男人坐到柚木长几边,“坐吧。”
李蝉仔细观察黄脸男人,无论从精气神还是呼吸法,都瞧不出此人有半点武功或是修行的底子。只在青眼观照下,才能隐约察觉到黄脸男人有些易容的痕迹。他坐到黄脸男人对面,“足下是?”
“我姓袁,名崇山。你大概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你应该知道神咤司右禁。”
“阁下是右禁神咤司杀君?”
“我还没说, 你就猜出来了。”
“除了神咤司杀君, 想必也不会有人能让皇子避嫌。不知阁下找我做什么?”
“你可愿加入神咤司右禁?”袁崇山问得直截了当。
李蝉一怔,他本以为这位右禁神咤司杀君是为洪宜玄的事来的,袁崇山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
袁崇山道:“若你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加入神咤司右禁,这问题很好回答。你为那牙郎报仇,杀了希夷山的洪宜玄,又弄瞎了希夷山吴却邪的双目,与希夷山的梁子,是结下来了。如今你虽跑到青雀宫来避难,但你与青雀宫的渊源,不过是守过两年山门而已。青雀宫既然不肯收你入门,就只能护你一时,护不得你一世。”
李蝉不动声色道:“袁杀君查得真清楚。”
“还有更清楚的。”
“说说?”
“你于麟功十七年过龙武关,当年秋天来到玄都,用的是宝狮子国的文牒。入玄都后,你租住在老鸦巷里,在浮玉山下替人代写疏文,麟功十八年夏,又住进梨溪巷。后来因一件酥油案,被灵祝推举上浮玉山……”
袁崇山如数家珍,将李蝉的事一一点出。
“袁杀君如此关心,令我受宠若惊。不过我就这么些家底,都被袁杀君翻了出来,属实不太好受。”李蝉笑了笑,“我身上还有袁杀君不知道的事么?”
袁崇山打量着李蝉那双鸳鸯眼,“我也并非万事皆知,就如你用的是宝狮子国的户帖,模样却像大庸国人,你的眼睛,又与色目人相似。”
“袁杀君可曾见过眼睛跟我相像的大庸国人?”
袁崇山摇头,“我查这些,并非要将你刨根究底。只是要告诉你,青雀宫护不得你,神咤司却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