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月壶剑左右翻折了一下,然后向右猛地旋转,剑光乍泄,那些金色的“光带”瞬间就分崩离析了。这个原名为张生的男人,早些年间也曾经是个沙场的万人敌,不过更早的时候,他也是一位心系苍生的读书人,那时的他,风度翩翩,和那个叫崔莺莺的女子一见钟情,并且私定终身。女子是个胆大的,不顾自荐的羞耻,也一定要和男子在一起,因为她觉得如果这次错过的话,估计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当时的张生也是那样认为的,只是后来的后来,男子还是辜负了女子,曾有人听闻他称她为“妖孽”,自己需忍耐心中的喜爱,为了完成那位交给自己的任务,只能忍痛割爱,弃女子于不顾了。
再那之后,好像伤心的人,就只有女子了。
故事不长不短,但是痛苦却好像绵延了千里万里。有些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有些言语,即使自然的说出,在最深的心里面,也还是会难受。
张生皱了皱眉,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子,怎么会如此的从容不迫?就好像经历过千次万次的战斗,已经无法泛起他心中的一丝涟漪。他双手合十,手指翻动,换了一个手势,周身的气势立马上涨了一个层次,好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林葬天周围的光线有些扭曲,摇摇欲坠。林葬天面无表情,只是抬起右手示意身后准备抽剑的洛梅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林葬天眯了眯眼,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接下来,就要动真格的了。”张生狞笑道:“小子,话可不要说的太大了。”他踏步向前,猛地踩地,高高跃起,左手抱拳,浑身拳意流淌,好似一尊大罗金刚,身后浮现出了面目严肃的神像,气流滚滚,如滚滚长江东逝水,扑向林葬天的身前。
林葬天在空中佁然不动,只是叹了口气,竟然双手合十,顿时金光闪烁,如拨云见日,阳光披在林葬天的身上,映衬得林葬天好似一尊真正的佛,悲天悯人,慈悲人间。
林葬天伸出一掌,金光铺散,中年僧人皱了皱眉头。
一掌一拳,就这样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好似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就收回,但是这次碰撞产生的气流,如同天降的雷暴飓风,一圈一圈的朝周围倾泻而去。
洛梅他们躲在林葬天留下的剑鞘旁边,担忧地看着空中那团“乌云”,莫云符手里捏着一枚钱币,默默推演。
注经堂门前的那棵矮小槐树,左右摇晃,依旧响起了敲击木鱼的声音,只是声音略微有些急促了,那个叫作“弘一”的白衣小僧担忧地看着天上那团乌云,双手合十,眼睛紧闭。
潜阳宫门前,一位保养有道的美丽女子轻轻地走了进来,她其实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知道他肯不肯见她,她这次来,只是想说一句话,就一句。“你还记得我吗?”问完就走,这是她这次的主要目的,至于其他的,她觉得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时间这东西,最是磨人了。同时也最是伤人了。
她东问问,西瞅瞅,看到了一位面善的白衣小僧,她笑了笑,觉得这个僧人,应该可以帮忙带个路?
大殿前。
林葬天站在张生的面前,那一掌,迟迟没有递出去。
张生身上穿的那身黑色法袍已经消失不见,他面如金纸,眼角渗血,嘴角颤抖,“你为何不递出那一掌?”林葬天面无表情,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张生,这个中年僧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了。“有些道理要慢慢讲,有些巴掌,不该由我来给你。”张生低头看着地面,吐了口血,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啊。”
林葬天看向远方,眯了眯眼,轻声道:“其实还是,只不过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开始慢慢地服老了。”张生摇了摇头,“我也很久不见那朝阳了。”“不,你会见到的。”林葬天退后了几步,把位置让给那个等待多时的女子。
女子的手有些颤抖,林葬天温和地笑了笑,示意女子可以向前几步。女子犹豫了一下,站在张生的面前,那个现在已经是潜阳宫副宫主的男人,在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绣花鞋以后,身体颤抖,眼眶通红,他缓缓地抬起头,内心忐忑。
女子哽咽道:“你还记得我吗?”张生眼眶通红,看到了这个有些陌生但是极其熟悉的女子,声音颤抖,“莺莺?”
两人四目相对,只是不复当年初见。
两人眼眶通红,倒是像极了当年的离别。
离别相信也会有再见,只是这次再见,迟到了好多的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