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寒本是庶子出身,母亲出身卑微,这才让他早早就失去了继承宗主之位的资格,正是如此,这么多年来,蒋青寒一直对自己生母甚是疏远。
正是如此,蒋青寒岂能容忍蒋言在众人面前揭开自己的疮疤?
户堂长老是年岁最大的长辈,沉声道:“好了,都别互相指责了,今日召两位公子来就是为了澄清一件事,蒋世伦控告你们兄弟勾结琉球宗绑架他,可有此事?”
蒋言、蒋理皆是不屑一笑,蒋理是个直肠子,直言不讳道:“可笑,我们为何要绑架他?可有动机?”
蒋世伦辩解道:“你们嫉恨我的天资,害怕我夺了少主之位,你们就勾结琉球宗,妄想将我囚禁,若非我机警,独自一人逃出琉球宗,恐怕就没法在祖师堂下揭露你们二人的丑恶行径。”
蒋世伦说的慷慨激昂,蒋青寒附和道:“世伦乃是我蒋氏年轻一代佼佼者,如此说来,蒋言、蒋理确实有此动机。”
蒋言洞察形势,看来蒋青寒打算力挺蒋世伦到底,蒋言义正言辞道:“蒋氏历代先祖在上,接下来我说的话若有半句不实,我和蒋理二人皆肠穿肚烂而死。”
毒誓过后,蒋言继续说道:“原先我们兄弟和蒋世伦率领二千蒋氏私骑前往临安,待临安一战终了,我们一同返回绍兴,不曾想半路突然出现琉球宗贼人,将我们兄弟一并俘虏了,同时被琉球宗绑架之人还有我的朋友徐天然、南宫千白一行人。当时若非我朋友机灵,把琉球宗贼人忽悠了,让他们疑心蒋世伦,恐怕蒋世伦就要唆使琉球宗贼人将我们兄弟谋害。
好在我和蒋理的阵师天赋让琉球宗贼人垂涎,我们得以活命,被囚禁于琉球宗阵云阁。后来,发生一系列变故,在徐天然带领下,将琉球宗颠覆了,在琉球宗故址建立起新宗门长平宗,我们也得以重获自由。我和蒋理还向徐天然求情,把蒋世伦放了,万万没想到,他回到宗门不感恩罢了,还如此抹黑我们兄弟二人。
蒋世伦,你说,以上我说的话可有一句虚言?”
蒋世伦有些心虚,但是,节骨眼上,事关自己未来前途,蒋青寒已经答应自己,他会鼎力支持自己登上少主之位,等自己登上大位那一天,让他成为护宗长老,从此绍兴蒋氏就是咱二人的囊中物了。
蒋世伦驳斥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与徐天然里应外合绑架了我,还妄图将我杀死,如今还在夷州入了贼伙,诸位叔伯,一定要为我做主。”
蒋言冷哼一声,“蒋世伦,还真会颠倒是非,你既说我与徐天然里应外合将你绑架,又勾结琉球宗,为何我们要将琉球宗颠覆,逻辑上如何说得通?”
蒋世伦继续辩解道:“谁知道你们是否因为分赃不均起了争执,闹了内讧,再说了,蒋氏家法在上,身为蒋氏子弟没有得到宗主应允不可担任外宗供奉,你们擅自成为长平宗的长老供奉,已经触犯家法,需要狠狠治罪,想不到你们竟仗着是宗主嫡子的身份如此张狂”
蒋青玄大喝一声,“够了。”
蒋世伦当即不敢言语。
蒋青玄在蒋氏的威望颇大,不然当年任性的行径早就被罢免宗主之位,缘何他能坐稳宗主之位,只因他是千年来蒋氏最天资卓著之人。
蒋青玄当下未满半百就已经是飞升境大圆满境界,是绍兴蒋氏千年以来最有希望跻身陆地神仙之人,这便是蒋青玄任性的本钱。
蒋青玄沉声道:“还没到论罪的时候,不可胡言乱语。蒋氏宗祠乃是历代先祖英魂安居之处,一言一语皆不得违逆本心,若有弄虚作假者,本座在历代先祖灵牌前,定斩不饶。”
一句定斩不饶,蒋世伦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蒋世伦自然垂涎少主之位,但是,他也害怕一旦阴谋败露,那将面对的宗主的雷霆怒火,自己如何能承受?
蒋青寒冷冷道:“宗祠本事畅所欲言的地方,既然蒋世伦职责蒋言、蒋理勾连外人谋害本宗子弟,蒋言、蒋理就要自证清白。退一万步说,若是蒋世伦说谎,蒋言、蒋理并无谋害蒋世伦的举动,那么,本座身为刑堂长老,定会严惩不贷。方才蒋世伦所言,蒋言、蒋理背着蒋氏,已经成了长平宗长老、供奉,这俨然是叛宗之举,不可轻饶。”
蒋青玄沉声问道:“蒋言、蒋理,你们二人可是长平宗长老、供奉?”
蒋言、蒋理大大方方承认,蒋言说道:“我是长平宗刑堂长老。”
蒋理说道:“我是长平宗刑堂供奉。”
蒋青玄大怒道:“目无家法,身为蒋氏子弟,竟敢擅自改换门庭,你们可治罪?”
蒋言据理力争道:“宗主,在出任长平宗长老前,我和蒋理修书一封,呈报宗主,表明我与蒋理愿意放弃绍兴蒋氏子弟身份,从此与绍兴蒋氏再无瓜葛,我们既已不是蒋氏子弟,又为何要遵守蒋氏家法?”
蒋言称呼父亲为宗主,便是在宗祠不徇私情。
一言激起千层浪。
饶是蒋青龙都动怒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且不论你们二人有没有提前修书,身为蒋氏子弟,岂能背弃自己的姓氏和血统。”
户堂长老更是气得直捂胸膛,上气不接下气道:“狂悖无礼。”
蒋青玄虽是动怒,但是,他相信自己两个儿子做事极有分寸,若是放弃蒋氏子弟身份必然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毕竟,这么多年蒋青玄也知道蒋言、蒋理在家族过得并不开心,而且,许多人更是在背地里喊兄弟二人为废柴兄弟。
蒋青玄极其冷静,问道:“你说曾修书而来,为何我从未见到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