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不理解慕王爷，但是却理解慕王爷，他救了慕离，那就代表他始终是忠于前朝的，投降赵简只是他为保护慕离，保住前朝唯一的小太子。

所以他退出朝堂，却让慕离上去，其实是为了锻炼他，让他在天澜朝有一席之地，让他在百姓心中有一个良好的形象。

事实证明，慕离也做到了，做的很好。

只是对于慕离自己来说，却很残忍，他为敌人做事，对敌人俯首称臣，那个人夺走了他所有的一切，杀了他的亲人，所以他怪慕王。

“其实，慕王爷也是为了你好。”

其他的话司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为了我好？”慕离的眼睛里有一次痛色，他道，“你知道慕王妃是怎么死的么？”

“听说是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之后病死了，不是这样吗？”

这是司言听说的，听说慕王府世子失踪后，王妃太过焦急，伤了身子根本。

“王妃是自杀的，是我害死她的。”慕离的语气里很是自责。

司言很震惊又很疑惑，“王妃是发现了你不是原本的世子吗？“

王妃是世子的娘亲，自己生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不可能瞒着她不让她见儿子，她发现慕离不是自己的儿子，而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估计会伤心欲绝。

“王妃发现了之后，父王曾和王妃解释过，具体怎么解释我不知道，不过从那次之后王妃就再也没出现在清辉院，可我那时候并不懂这些，我以为王妃就是我的娘亲，我以为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我总是偷偷的跑去她院子里，总是在她面前晃，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的眼神，她恨我，大概是不愿意看见我了，有一天我再去的时候，就看到屋子里有人上吊死了。”

这其实才是慕离心中最深的痛，他不是慕王妃亲身的，他甚至取代了原本世子的位置，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慕王妃当作是娘亲，然后亲眼看着娘亲自缢，就在他眼前。

或许那时候他不懂，等一切想起来之后，他把慕王妃的死都归结于自己，觉得是自己的不懂事害死了慕王妃。

若是他那时候听话，好好的待在清辉院，不去慕王妃面前晃，不让她一见自己就想起自己的儿子，不让她心烦，她大概就不会死了。

司言从后面保住慕离，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想让这温暖的怀抱温暖慕离的心。

她不知道慕离的幼年是这样的，是活在自责里的，是无数个清冷孤寂的夜，难怪清辉院名为清辉，那其实是孤独。

“慕离，王妃的死肯定不是因为你，这件事症结还在慕王身上，等回了京城我与你一同去见见慕王吧？”

司言觉得慕王妃不会是因为慕离整日去烦她而自缢的，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只有慕王才知道。

慕离这些年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件事，多半也不会去问慕王，可司言想让慕离解开这个心结，将来将来她若是离开了，慕离的心也能少桩伤心事。

“好，”慕离笑了笑，握住司言的手，“我现在有你，没有什么好怕的，天下人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也在乎，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一个人可以给一个人无尽的勇气，有时候前方路黑，自己一个人不敢走，有人拉着自己的手，就会感觉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