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长幼有序,我当然要走在你前面。”庾程良背过手去,一本正经道:“凝苒叫我舅舅,却叫你哥哥,你说咱俩谁长谁幼。”
几个人就这样吵吵嚷嚷地走远了,明月忍不住一叹气,功夫学不学得成还不一定,这拌嘴可是铁定的了。
“妹妹,”陶流心挽住明月的手说:“刚才真是谢谢你,又替我出一口气。不过你能说出那样的话,还真让我吃一惊呢。”
“是因为我的模样看起来不是会说粗话的人?”明月摸摸脸颊问。
“那当然,妹妹样貌闭月羞花,气质如兰,说她爱慕小叔子这等话从你口里说出,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信呢。”
“不过有你这句话,她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这阵子应该能消停,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只是,”明月小声提醒说:“今天我们算是把她得罪到骨子里了,她表面上是不给你苦头吃了,这背地里的动作……”
“只多不少,”陶流心笑道:“谢谢妹妹提醒,我打起一百倍的精神防着呢。”
两人说笑着进了内室,发现凝苒还在睡,就轻轻坐在床前,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看护孩子。
“这孩子真乖,有你这个亲娘宠着,竟然还这么懂事,一点都不娇纵。”陶流心赞叹说。
她的话却让明月心中一沉。她见过许多在母亲面前撒泼不讲道理的孩子,可她的凝苒,无论她怎样娇宠,总是那么听话,别说朝她撒闹了,连啼哭都很少。
一个念头在明月的心中升起,莫非,凝苒能觉察到我不是她的亲娘?
明月急忙否认,她对凝苒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就算她是后来依附在庾月娘的身体上复活,可内心里,她是拿自己当凝苒亲娘的。而且凝苒平时那么依恋她,肯定把她当母亲了,至于她的懂事,是因为自小跟随她颠沛流离,比一般孩子更坚强罢了。
见明月发呆,陶流心以为她的话让明月想到没有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伤怀了,赶紧岔开话题:“我刚才听你对大嫂说不愿离开沈府了,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明月这才回过神来,说:“流心姐还不了解我吗,纵然沈府再好,你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何况我一个外人呢,我说那些话无非是想气她,而且我出不出去,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唉,”陶流心叹气说:“我就知道是我空欢喜了,看来我很快又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明月笑道:“怎么会呢,眼看就要进入腊月,想必没多久三少爷就回来了。”
“是啊,我一年到头,也就盼这几天了。”想到夫君不日就要回来,陶流心眉头舒展开来,俏脸有些许发红。
这一幕要是被大少奶奶看见,少不得又要数落她轻浮。
“流心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明月妹妹,对我休的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想向你讨几根银针。”
“这个你可要对了人,”陶流心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那里备了很多呢,我这就给你拿一包过来,哦,我身上还带了几根呢,你先用着。”
明月收下,小心藏到身上,说:“这沈府,水还真是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