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不当五鼎食,便当五鼎烹,岂可将一身武艺流落江湖,只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况且,他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儿孙考虑,一身武艺若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此刻,苏照端坐在石凳上,少年王侯听着院中的鸡鸣咕咕声,伴随着悠长了炎炎夏日的蝉鸣声,神情也不觉恬然了许多,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庭院,和陈韶低声叙话,道:“陈卿,这农家小院,平静祥和,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陈韶微笑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
突然,老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笑呵呵道:“茶水来了。”
苏照连忙起身,正要上前接过,一旁的卫湘歌浅笑道:“大娘,我来吧。”
“哎,好闺女,老身忙活就好了。”老妪抬头看着少女,声音轻柔了几许。
“哗啦啦”
茶香袅袅四溢,于热气腾腾之中沁人心脾。
“山野人家,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还请几位贵客海涵。”老妪笑了笑,浑然看不出,心里存着想要将眼前一群人扫地出门的想法。
苏照点了点头,笑道:“大娘客气了。”
众人喝了几盏茶,气氛倒也不如一开始生分。
苏照就是话起了家常,问道:“老人家在苏国定居多久了。”
老妪清了清嗓子,笑道:“一年有余了。”
苏照笑道:“重回故里,可还住的惯?乡中邻里倒也和睦吧?”
老妪笑了笑,都是一一而答,态度慈祥。
忽而老妪道:“后生,老身看你是贵人,又当着这位陈司寇的面,不妨有些话就直说了。”
苏照笑了笑,不由正色几分,道:“老人家但言无妨。”
老妪笑道:“俊后生也不用瞒老身,是想让我家老头子出来辅佐于你吧,我家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而今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早已提不动大槊,牙去年都掉完了,现在喝稀饭,老身也不怕你笑话,都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走路颤颤巍巍,不拄着拐杖,体如筛糠,贵人应没见过农家筛糠,就是这样”
一旁的申屠奇听得直翻白眼,权当没听见。
等到老妪站起来,边说边给苏照示范着申屠樊的行走之态,学着一副十年脑血拴,隔壁吴老二的样子,申屠奇二十出头的昂藏汉子,胡须浓密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唤道:“娘”
苏照见此,神色微顿,转眸和陈韶对视一眼,似有所思,但二人都是训练有素、心机深沉之辈,除却面带思索外,并没有笑。
一旁的卫湘歌,却早已看得乐不可支,少女原就青春妍丽,烂漫可爱,笑起来倒不见丝毫恶意,轻声道:“大娘,您看后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