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箭雨簌簌而下,将惊惶四散的郑军射翻在地,阵阵惨叫在夜中响起。
曹骈此刻看着这一幕,想起庞灌的嘱托,飞快向军帐跑去,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红枣大小的丹药,赛到庞灌口中。
额
庞灌幽幽醒转,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焦急的面容,听着军帐之外传来的厮杀声,面容大变,惊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庞公,苏军不知何故,趁夜掘颖水以淹我军,现在军营之内,四方皆为水泽,军卒恐成鱼虾口中之物。”
“颖水?水淹!”庞灌面色大变,背颖水而攻,这是他想出的一条计策,但他对于颖阴附近的水域十分熟悉,大军宿营于高岗之地,怎么可能被苏军趁夜掘水而攻,简直匪夷所思!
但再想不通,此刻也并不重要,此刻郑国大军几有累卵之危!
庞灌一按棺木,几乎是腾跃而出,未及披甲,就拿起配刀,沉声道:“诸军听令,擂鼓,摇动火把,让乱卒朝中军集聚。”
几乎是和曹骈所做一般无二。
这恰恰也说明,曹骈军略才具,无疑堪称将帅之英!
鼓声响起,火把摇动,在诸营惊乱四逃的众军,有不少就朝着中军帅帐之地聚拢。
离的近的一些先是到达,渐渐就有着五六千人。
但远处几万郑军却渐渐濒临崩溃,在两万苏军的驱赶下,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溃败。
庞灌此刻登高而望,这位老将原就是先天巅峰武者,见得这幕败军惶惶而走的局面,如何不知大势已去,纵孙吴复生,仍不能挽此败局!
“庞公,军势溃散,计将何施?”这时,身形魁梧、紫黑脸膛的将军,抬头看到庞灌,按下心头的惊异,问道。
其他郑军诸将也是眼巴巴地看着庞灌。
“速离此地!”
庞灌看着溃散一团的郑军,心头只觉悲凉不甚。
十一万大军,一朝丧于敌手,几乎令他手脚冰凉,精神恍惚,可谓生平未遭逢之大败!
急怒攻心,一张苍老面颊酡红如胭脂,在彤彤灯火映照之下,煞是骇人,庞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不能倒下!
这边厢,苏军两万五千大军分作十队,对整个郑军大营发起了冲击,厮杀之声,一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停息。
翌日,清晨
晨光熹微,郑军大营还残留着昨夜交战之后的血腥之气,刺鼻难当,污水横流。
苏照在殿前司都司彭纪的翊卫之下,查看着战后的局势。
“庞灌昨夜逃了?”苏照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淳于朔道:“君上,庞灌中军昨夜遁入山林,我军正在进山搜检。”
“这次战果如何?”苏照剑眉之下的眸光,一抹冷意幽然,沉声问道。
淳于朔纵然心性沉稳,面上也不由现出几分喜色来,道:“昨夜经诸将士奋力效死,斩杀郑军一万三千,其余或死或俘,缴获兵器、辎重无数。”
苏照目光眺望南方,目光炯炯有神,道:“经此战之后,郑军将无力北顾,我等可顺势南下,拓土开疆。”
淳于朔苍老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迟疑之色,说道:“君上,郑军势必不能见我军从容掠其疆土,如其顷国之兵而来,单凭我军三万兵马,恐难当其进兵之势。”
“所以要速下武阳郡的阳平关,阻拒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