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轩看她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

“你在怕什么？”白敬轩问道。

听见他这话，赵默默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他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她的处境，她在害怕，她害怕她会让周围的人感到不满意。

她没吭声，仍是低着头。

“墨涵这样……”白敬轩停顿了一下，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赵默默说，他很清楚墨涵的处境，植物人的苏醒的几率几乎等于无，或许她会睡上一年两年，或许会睡上十几年。如果她知道她最疼爱的妹妹因此辍学，因她而放弃大好的未来，她一定会失望和生气。

白敬轩看着赵默默，还是个孩子，还没见到过大千世界，她身上有什么跟墨涵是一样的，是聪慧，又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墨涵会为了自己的人生去努力争取，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却只会隐忍和退让。

他感激赵默默为墨涵所做出的牺牲，她还小，不懂一个决定会对未来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不懂自己放弃了怎样的人生，但在明眼人看来，这几乎是他们白家连哄带骗把赵默默骗过来的。

她现在是接受了，将来呢，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会不会记恨他们。

其实记恨倒是其次，主要是她的人生或许就这样荒废，他不明白的是以自己父母的开明和善良，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墨涵是他白家的媳妇，应当由白家来照顾，他们白家最适合的人选就是他白敬轩，赵默默相当于解放了白敬轩，让他有精力去打理公司，公司是越来越好了……赵默默呢……不止是白家，甚至她的父母，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来为她考虑。

白敬轩越看越觉得自己不该在一开始就同意让赵默默过来照顾墨涵。还有白敬宇，虽然知道她成绩优异，辍学可惜，但过了那么久才告诉自己。

赵默默，赵默默，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像你的名字一样，默默承受下去吗。

“你不读书太可惜了！”白敬轩忽然说道。“前些天我去找了一下你们的秦老师。”

“秦老师？！你说的是秦东秦老师？！”赵默默抬起头来，陡然提高了声音，似乎很不相信白敬轩的话。

白敬轩点点头。“他说你的成绩很好，如果正常发挥读一本是没问题的。最差也会是二本。但没想到你居然滑出了二本线，你报考的大学没有一所可以上。”

赵默默不明白，他姐夫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去找秦老师，又为什么去问自己的成绩……

“我相信他的判断，他还保存着你进入高三以来的成绩单，他觉得你放弃复读太可惜了。”白敬轩想起秦东当时的样子，焦躁不安，一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提起赵默默就一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