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余真在实景沙盘上看到有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进了村子。
平时村里没什么人来,想必应该就是黄建了。
不过这人进村后他并没有去村委,而是停在一个老旧的土坯房门口,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拎了一袋东西走了过去。
这让余真有点奇怪。
因为这是黄武志的老家,他虽然住到了县城,但老娘还住在村里。
不是说黄武志和黄建都成仇了,那黄建为什么回村第一件事,是去找黄武志的老娘?
他还拎着东西,余真放大沙盘,看到都是老年奶粉、液体钙之类的营养品,粗略估计也要三四百块钱。
明显是去看望老人的。
要知道在农村里,两家人一旦成仇,全家上下连小孩子都不准跟对方说话,他看来人倒还挺不错。
从黄家离开,又到自己家里走了一趟,黄建来到村委,余真也走了过去。
黄建今年二十二岁,人长得还算标志,就是又黑又糙,性格还有点腼腆,被村委几个人看着,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刘爷爷,张叔,你们这么急把我喊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来说吧,”余真直接说道,“我叫余真,是白云村的新村长。”
“哦,村长好。”
“我问你几个小事,”余真道,“你为什么不帮你大伯家做了?”
黄建没料到突然这么一问,怔了下,道,“给的钱太少了呗。”
“那你是去人家那里学技术,还想要多少钱?”余真问,“而且你学到点东西就跑了,是不是不厚道?”
“我学他的技术?”黄建一听就生气,“余村长我说实话,我在他家五六年,不光酒厂的体力活都是我的,连刷锅洗碗扫地都是我在做,结果他给的钱少就不说了,配方什么的藏得严严实实,我半个字也别想知道,我不走,留在他家也没什么意思了。”
村委里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跟平时村里传的可大不一样。
不过余真不急,他问这个问题,就是为了使用读心术。
黄建:也不知道这个新村长问这些做什么?不过反正我问心无愧,随别人怎么说。
看到他的心声,余真反而笑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太直,又不会说话,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就好,然后被误解,也不会解释风言风雨,被当成“小人”,最后让真小人得意。
“就你了。”
余真一锤定音,接下来的事就让张会计跟他说吧。
黄建在县里的酒厂上班,虽然还算稳定、旱涝保收,但是离家太远,爸妈年纪也不小了。
如果能在村里弄酒厂,而且还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他自然一百个愿意。
说着说着,就开始讨论到酒厂建在哪里,规模要弄多大。
房子的事情好办。
学校有空教室,短期内又用不上,拿两间把门窗封上,重新在外面开两道门就可以了。
等赚了钱,时间充裕的时候,再重新找地方修建专门的厂房。
但光有房子还不行,酿酒还需要很多设备、容器、粮食、药剂等。
杂七杂八算下来,想要做到每天稳定出产一百斤酒,最少也要投资六万块。
村里的账目张会计最清楚,总共就那么几千块,这还是扣扣索索攒了大半年,准备过年给一些孤寡老人买东西的钱。
“让大家都来投资,”余真道,“村民能投多少是多少,不够的我出。”
消息一放出去,虽然村民们都来到了村委,叽叽喳喳地文哥不停,但愿意掏钱的却是一个没有。
毕竟这种事大家也不熟啊。
投资是做什么的,没人懂,也没人敢说话。
最后村委几个人带头,加上王校长、支教的邱芸,每人出了两千块,这才有人肯出了一点钱,但最终也没筹集够两万块。
见缺口还很大,余真半开玩笑地说道:“张会计,你家有钱,该多出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