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后,张瑞站在大门口,继续伸了一个懒腰,满意的看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径直的入房休息去了,此刻的张瑞已经两日两夜没睡,困乏至极。
熟料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张瑞就被人火急火燎的叫醒,原来粥厂那边打起来,并且规模还不小,以至于史嘉义动员了全城兵力去镇压。
张瑞连忙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路上赶的紧,也没细问,只知道是一群辽人和夷丁闹事。
现在的辽东局势可以说已经是完全崩溃,除了锦州一线以外,整个辽东全部沦丧,建奴在辽东烧杀掠略无恶不做,以至于辽东纷纷避乱关内,山东半岛看似不和辽东接壤,但是只隔一个个小小的海峡而已,在当时山东和辽东的联系其实是最紧密的。
以至于山东下辖辽东都司,无论是官制还是民风民俗山东和辽东在当时是最为接近的,所以山东一直是流亡辽人的首选之地。
可以这些流亡的辽人在山东却受到非常大的偏见,可能跟他们粗狂的生活习性有关。崇祯初年的孔有德之乱,其实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山东和辽人之间的主客矛盾,孔有德的麾下主要是辽人,所以客居于此的孔有德叛军对山东的怨恨也是很大,以至于他们叛乱时候进行了大批报复性的破坏,对登莱二府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本来辽人在山东就不受待见,再加上孔有德之乱造成的伤害,现在的山东人对于辽人的态度可想而知,而这些辽人更加的可怜,家园已失无处可去。
张瑞来到粥厂时,局势已经被史嘉义完全控制,闹事的人全部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拿着武器的明军包围。
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熬粥的大铁锅都被掀翻,米粥流了一地,不过地上根本就看不到一粒米粒,唯有一片汤水的痕迹,因为这些掉在地上的米粒,早被饥肠辘辘的饥民给一枪而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到了混乱的现场,张瑞心中有一匹草泥马在奔腾。
一身甲胄的史嘉义连忙上前道:“启禀大人,是这些辽人和夷丁,好心当做驴肝肺。哼……我们好心开设粥厂施粥,他们竟然来打砸闹事,不仅将这里打砸成这样,还将张管家也打伤了。他奶奶的,闹事也不看地方,这些人我看就该好好的收拾一顿。”
“哦!不知张管家伤势如何?”张瑞关切地问道。
史嘉义哈着大嘴道:“没啥大碍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我已经让秋娘和小荨带他去找郎中了。”
知道张德朴并无大碍,张瑞悬着的心方才放下。鄙夷而厌烦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群闹事之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大部分都是壮年男子,连少数的妇孺也被史嘉义不论青红皂白的一起给抓了起来。
忽然张瑞竟然在人堆中认出了昨日在城门帮商队推车的那个黄衣男子和黑衣男子,这让张瑞惊讶万分,张瑞对他们有好感,不相信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本官好意周济于你们,可你们为何要闹事,打砸我粥厂啊!”
张瑞走近那两个人跟前,威严地问道。
黄衣者冷冷一笑,气氛地道:“周济?可你这儿周济为何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我们辽人怎么了,我们替你们在辽东挡着建奴的铁骑,以至于家园尽毁,未料到了你这儿还要受那不待见的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