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嘴巴张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元清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摇摇头道：“小二哥，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呢。”

伙计连忙闭上了嘴巴，脸颊变得刷红，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元清婉笑道：“我请教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慈溪庵怎么走吗？”

伙计忙道：“知道，知道，就在城西的雀瞭坊西边。”

元清婉从布包里掏出三钱银子给了他，笑道：“多谢你了，今后的日子还要劳烦小二哥多多照拂。”

“应该的，应该的。”伙计边说着边将钱往怀里揣。

元清婉笑了笑，走下楼，点了一盘鱼，又点了盘白灼菜心，等全部上桌的时候，外边的天就全黑了。

屋里屋外的灯笼、蜡烛全都都点上，陆陆续续地有三五成群的客人从外边进来喝酒吃菜，默默地坐在靠窗边的角落里，望着窗外如水的月色，听着歌女随上了年纪的老师父在楼梯口坐着弹唱《清平乐》，这实在是一件很妙的事。

柳州人确实喜欢多做事，少说话。

元清婉在窗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元清婉嘀咕：“这柳州人的性子也忒闷了些。平日里做事严谨少话确实挺好，但是私底下还是这样，那就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元清婉颇为失望，喃喃道：“看来是听不到什么有趣的事了，我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她刚想要起身，却听刚走进门的那几位侠客装扮的客人道：“今日李琦假扮成青楼里的小倌在城外晃悠，故意引山匪上钩，将他绑到了卧虎岗……”

元清婉的一双尖尖的耳朵不自主地动了动，她又伸手戳了一筷子鱼肉，缓缓地放入口中，听其中一人掏出两个银元宝啪地摆在桌子上道：“我赌五十两，明天中午他就能将那群山匪剿灭。”

另一人道：“赌七十两，明早上他就能将山匪剿灭。”

他们同行的一红衣女子有些不服气道：“哼！一百两，就赌今夜。”

其中赌了七十两的男子笑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就在这等着，直到李琦回来，两位意下如何？”

其余二人皆点点头，道：“可以！”

……

三人招呼小二哥过来，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坐下，待六道热菜全部上齐，便自顾自地斟酒吃菜。

元清婉心中暗道：“这几位倒是足够敞亮豪迈，但行事也过于高调了些……”

大堂里原本沉默的气氛忽然变得活跃起来，除了元清婉和最中央的一桌，其余各桌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元清婉正右边那桌道：“李琦？”

同桌有人应答道：“就是凤鸣剑李家的那个私生子，去年刚被李老太爷带回家的私生子。”

又有人诧异地问道：“他也接了剿匪的江湖令？”

有人不屑地啐道：“呸！他也配！他老娘年轻的时候还不是青楼里的快活的娘们？”

……

那疤面男子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足够让整个厅堂里的人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