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宁静慈爱的目光让元清婉忽然觉得若她阿娘在世，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元清婉眼眶开始发酸发胀……

她忍不住快步走过去，跪坐在天绝师太身旁，伸手抓住她灰色的袍子，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姨姨——”

天绝师太望着她柔弱的神情有些触动，少年失母，又连带着照顾父亲，一路走来诸多不易……

天绝师太随即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道：“小施主，贫尼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尚在襁褓，如今已经长大了。”

元清婉念了句“阿弥陀佛”稳了稳情绪，眨眨眼，笑得天真烂漫，抱着天绝师太的胳膊道：“师太，多年未见，如今我从家中出来在江湖上游荡，可巧路经柳州，顺道过来探视您。”

天绝师太听完“到江湖上闯荡”颇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幡然醒悟，这鬼灵精的丫头不会是悄悄溜出来的吧？

她打量着元清婉道：“施主有心了。”

元清婉道：“今日天色已是不早了，我今夜住在这庵中可好？”

天绝师太本就担心她的安全，听到她的请求自然点点头。

元清婉也鬼头鬼脑地笑着点头。

天绝师太忍不住笑道：“你这性子既不像你娘亲，也不像你父亲，也与我见过的许多施主不同，真真正正的独一份。”

元清婉道：“每个儿女虽是爹娘生下来的，究竟还是有自己的主意，既有了自己的想法，那自然就不同了。”

……

“咳……”

一旁的李琦面露尴尬之色，干咳了几声，起身道：“今日贸然前来多有打扰，小侄改日再登门拜访，先告辞了。”

天绝师太摸了摸佛珠，道：“李施主且慢。”

“……小侄……”李琦支支吾吾的，面露难色。

这李琦应当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要向师太请教，元清婉觉得还是先离开一会，行个方便与他。

元清婉望了望李琦窘迫的脸颊，笑道：“李兄原本谈得好好的，只因我来了，打搅了你，所以李兄要走吗？”

李琦一张白净的脸颊憋得通红，焦急地道：“不不不……不是这样，我，我……”

李琦能假扮成青楼的小倌去卧底山匪，生活中却有些木讷憨厚?

元清婉打量了他一番，一身装扮当真华丽风流倜傥，他是真木讷还是假正经?

元清婉故意道：“既如此，李兄必须要留下，如此才能证明你没有生我的气。”

元清婉又道：“我看院里的那两棵娑罗双树长得甚好，师太，我先去院里逛一逛。”

天绝师太笑着点点头，元清婉微微施礼，拉着身边的姑子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

元清婉好奇地道：“李琦公子和师太是什么关系啊？”

那姑子笑道：“师太还有个俗家的姐姐，李施主便是师太姐姐的亲生儿子。”

“怪不得，李公子和师太眉眼间倒有三分相像。”

元清婉又道：“来此半天，还未请教小师父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