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杨曼清还在挑灯坐着针线,她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又低下头,飞针走线起来。
“小姐,让奴婢来吧。”锦心看杨曼清有些辛苦,想搭把手。
“你去把灯点亮点。”杨曼清始终没有停下手。
“是。”锦心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丫鬟将房里的灯全部点亮。
“你在做什么?”裴泠从书房回房看到杨曼清夜深了还在忙活,不免心疼。
这几日,裴泠总是与参将们研究战略战术到深夜才回房。
“你看。”杨曼清用小剪子剪掉线头,站起来抖了抖手上的衣服,对裴泠说:“天凉了,我给你做了几件夹袄。”
裴泠接过夹袄仔细端详,这夹袄不仅轻薄暖和,而且夹袄下摆处杨曼清还用红线绣了一个小小的“胜”字。
裴泠想到当年他在西北,杨曼清托濯水也是捎来了这样一件绣着“胜”字的夹袄,那件夹袄他在西北之时一直贴身穿着,那是杨曼清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也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信念。
“笑什么?”杨曼清问道。
“当年你也是送了一件这样的夹袄给我。我一直贴身穿着,都舍不得脱下来。”
“那还不得臭了。”杨曼清调笑道。
“可不是,都臭了我都舍不得脱。那袄子真是我穿过最暖和最好的袄子。”
“你胡说,我不擅女红,也就是嫁给你这些日子恶补了一下,当年做的我自己现在看来都脸红。”
“在我看来,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裴泠无限感怀,将杨曼清搂入怀中,终于将压在心头的话问了出来:“愔愔,你不会怪我去求父皇派我去西北吧?”
“怎会。保家卫国,是男儿之志,我怎会怪你。”
“父皇本来不同意我去,是我一定要去的,我说若是他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杨曼清没有接话,她想,梁帝是真心疼爱裴泠的,局势如此危急,他还是不放心让裴泠以身犯险。
杨曼清短暂的沉默,让裴泠以为杨曼清心生不悦。
“你放心,我一定会大败外虏,平平安安回来的。”
“我信你,我等着你。”
杨曼清振作了一下精神,将盘踞在自己脑中数日的想法说给裴泠听:“五郎,我想发动大梁所有的命妇动手,为前线士兵每人都缝制一件绣有“胜”字的夹袄如何?”
裴泠眼睛一亮,说道:“这再好不过了,天气冷了,将士们正需要夹袄,更何况是命妇做的,更是能鼓舞士气。只是那些命妇可不是好对付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扯着太后这面大旗啊。”
裴泠立刻明白了杨曼清的意思,轻轻刮了刮杨曼清的鼻子,说道:“我的愔愔真聪明。”
“太后开口,朝中百官纷纷捐款捐物,心中虽然痛,可面上还要表现的极为情愿的样子,还生怕落了人后,惹太后皇上不快。”杨曼清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