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微讶，“大人何出此言啊？”

郭莺长长一叹，几乎叹断了肠，悠悠地声音道：“家有只老虎，奈何奈何。”

江氏微愣，随即醒悟郭莺多半指的是端亲王，那日看两人在一处颇多暧昧，原来竟真是这种关系。堂堂亲王居然幸好男色，这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的。

郭莺那句话说的也不算假，以封敬亭的脾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怕都不想她沾的，她若真把雪融带回去，怕不被那男人生吞活剥了。

江氏笑了笑，“大人若喜欢雪融，也可来我这画舫之，妾身自可为大人提供机会。”

郭莺忽然想，这江氏不会是专司拉皮条的吧？她引了这么多贵女贵妇来画舫，表面是游湖看景，实际却不过给她们提供了一个玩耍取乐的好去处。

那么这些贵女贵妇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更耐人寻味了。

她笑道：“夫人如此盛情，英若推却不甚美了。他日若有闲，定再入画舫与夫人一叙。”

江氏表情欢欣，“大人肯来，妾身正是求之不得。”

两人正说着话，忽一阵琴声悠扬，画舫一队妙龄女子鱼贯而出，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舫女客有欣赏的，也有和身旁男子调笑取乐的。郭莺左手边坐着一对，两人喝着酒，竟是嘴对嘴的相互喂饮。她见过男子风流的，这女子这般豪放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不由生出一种大长见识之感。

难为她活了十几年，竟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可以嫖的。错，是不知道古代女人也是可以嫖男人的。

那队妙龄女子歌舞完退出后，随即舫男子也大都站起来，竟宽了外衣，露出细嫩白皙的肌肤，只着一条鼻裤在台跳起来了桃花舞来。

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每人手持一株桃花，舞姿不见多妖娆优美，却有一种阳刚与妩媚并济之感。这种略偏与性的气质，其实更得女子欢欣，尤其是在南方之地，男子脸敷粉者甚众，敷粉之后更显阴柔之美。

郭莺的气质是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让人有种雌雄莫辩之感，或者是因为这样，别人才会坚信她是封敬亭的禁//脔吧。

不过她这个模样也最得女子的喜爱，那些男子在台跳舞的时候，便有两个女子坐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的包着她，把雪融也挤到了一边。

雪融倒是不置可否，对郭莺微笑道：“我为大人抚琴可好？”

郭莺微微点头，雪融转身去取琴去了。

那两位夫人的一个，伸手去摸郭莺的手，低问道：“小哥年庚几何啊？”

郭莺看她大约三十下，身材丰满，虽带着面具却也能看出几分姿色，可惜年纪稍大，无论怎么扑粉也掩不住细细的皱纹，尤其是脖颈之处最为明显。

她淡淡一笑，“不知夫人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