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小公子如何得知?”
陈默收起笑容,看向方晨多了一丝防备。
“哎呀,够了!”心神中,军冢还在乱个不停,方晨实在忍不住,低吼出来。
陈默一愣,“你?”
方晨从怀中掏出那块“种”字牌,放到陈默面前,“主簿无需防备方晨,我之所以会问,只是受人之托!”
“何人?”
“那就要问主簿您了。”
陈默沉吟许久,随后摇头苦笑,“公子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洗耳恭听!”
“陈某家中贫寒,父母早辞,是被一兄长抚养长大。相互依靠十数载可十二年前,金军入境,兄长参军,给我留下了一贯钱和一句话!”
“什么话?”
“照顾好自己,等我打退金人,再来寻你!”
回忆被掀起,陈默直接盘溪坐下,手中取出一小块方巾,方巾中包裹着几枚铜钱。
“当初那一贯钱,留至今日,只剩下这几枚。每当我想他时,就会拿出来一观。”
陈默的双眼中,浮现出当年兄弟分别时的画面。
兄长站在陈默面前,眼中含泪轻抚他年幼的脸颊。
“小默,照顾好自己,等哥哥打退金人,再回来寻你。”
那时的陈默,尚在年幼,也懂得打仗会死人,拉着兄长的手不愿松开。
“哥,能不能别去”
“休要胡言,男儿立世,当以家国为重。如今外敌入境,我怎能弃之不管,自当沙场浴血,扬我大宋之血”
听上去慷慨激昂,可抑制不住的泪水,早已沾湿了陈默的肩膀。
在那一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兄长。
而他兄长所入之军,乃是“种家军”!
赶忙擦去泪水,陈默紧握着方晨问道:“让你带话之人可还活着?”
方晨摇头,又问了一句,“主簿兄长,是何名讳?”
“陈献!”
轰!
一声耳旁炸响,方晨闭上双眸,脑海中血影人海,再次出现金光。
陈默见方晨摇头,便已猜到,人或许已经死了。
“陈献?”
见方晨突然出声,陈默赶忙起身,“难道兄长还活着?”
“种家军,第七营百夫长陈献,阵斩敌首一百七十二人,逢人必讲自己的兄弟,是块读书的好料,日后定能当官,当大官!”
陈默愣神许久,他本以为让方晨带话之人,便是他兄长。
如今却是失望了,想必该是兄长军中同袍侥幸存活。
方晨双目泛起一丝金光,“你兄长有话带给你。”
“啊?”陈默还没来得及反应,方晨便已开口,“小默,我回来了!”
语气,神色像了十足,陈默下意识抱紧了方晨,哭喊道:“哥!”
一声凄嚎,吓坏了旁人。
本在院中的钱有为等人,纷纷冲了进来,见陈默抱着方晨哭嚎,赶忙将他拉开。
“他这是怎么了?”钱有为对方晨问道。
方晨已经收起之前的那副神色,脸上都有古怪之色,“本来是想跟陈主簿求几本圣贤书,讨教几个论语中的不解之处。谁知聊着聊着,陈主簿说想自己兄长,便成了这般模样。”
钱有为又看向陈默,等到陈默稍有冷静后,方才问话。
陈默的对答,与方晨同出一辙,并未引起他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