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清理河道的事情交给了田珪子,那边苏咏霖又去战利品计算现场看了一下情况。
根据最新统计数据显示,胜捷军的总缴获量可能要往上涨个一成多。
这可是好事。
苏咏霖这边美滋滋地看着情况,那边苏绝过来找他。
“阿郎,有点眉目了。”
“嗯,怎么样,给欺负的够惨吗?”
“惨绝人寰。”
苏绝叹了口气:“找了几十个不同船上的民夫问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饭就没吃饱过,活儿是要往死里干,划船也好,路上运送也罢,都有人拿着鞭子乃至于刀盯着。
稍有不慎,或者稍有迟缓,直接一鞭子下去,不打死算好的,打死了直接拖到荒郊野岭丢掉,连个尸体都留不下来,铁定是叫野狼野狗吃了去,实在听不下去。”
“哼,上等人啊上等人啊,不管宋国还是金国,想来大理国和西夏国也是一样的,上等人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一层一层压下来,一层一层都能掌握生杀予夺之权!可恨!”
苏咏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晚上的诉苦大会你和海生、景珪他们组织一下,记得,跟他们接触的人不要带武装,武装士兵只要在外面围成一圈就好,不要让他们产生恐惧感。”
“喏。”
“人要是多的话,就分成几批来,一批一批的,不着急,现在咱们稍微有一点时间了。”
苏绝点了点头,笑了。
“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
“嗯。”
诉苦大会可是对付俘虏的终极手段,拥有强大的直击心灵的力量。
但是吧,这实际上属于借力打力。
这“力”,甚至是金国自己提供的。
他们把这些签军和民夫折腾的要死要活,只在生死线上下挣扎,没有谁的日子是好过的,个个苦大仇深,稍微动员一下,结果还用说吗?
不是苏咏霖的手段精巧、心思深沉,而是这吃人的世界过于凶狠了,所以说,这借力打力之举,难道是苏某人的错吗?
很显然不是的。
胜捷军打一开始就把俘虏待遇区分开来了。
女真正兵们和被俘获的官员们待遇极差,而汉人签军和民夫们则相对较好一些。
到了晚上,女真正兵和被俘获的官员们只有稀的跟清水里撒了几粒米似的稀粥可以吃,而汉人签军和民夫们则吃上了一碗难得的干饭。
浓烈的麦香让他们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对于这样的待遇,签军们和民夫们感到不解。
本来没有被杀没有被打骂甚至没有被强迫去做重体力活就已经让他们非常惊讶了,加上被打骂和强迫做体力活的还是那些正兵老爷们和官员老爷们,这足以让他们震惊。
为什么,我们的待遇会比他们好呢?
难道不该是他们的待遇更好一些吗?
这些可怜的被压迫者甚至对优待感到不解和恐惧。
而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更让他们目瞪口呆了。
胜捷军不仅没有对他们动粗,反而还和善地把他们分成好几百个五十人小队,然后每一个小队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堆篝火。
篝火边上站着胜捷军的军人,不知道是士兵还是军官,上来就是一句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应该是朋友。
这一句话就把战火之中侥幸逃生却又被俘获的更夫老王头和他的两个伙伴给说的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