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闻见了可儿身上独有的淡香味，他还听见了属于可儿那百灵鸟般的轻轻偷笑声。

接着，他反客为主，紧紧抓住了那一双手，

这一刻，他不在乎那双手有多冰凉。

男孩抱住了“可儿”，头贴在对方的耳边，说道：“好玩吗？你模仿不了她。”

“咯咯——”

。。。

“小妄，你在干嘛呢！”

一道清脆声音突然间传来，将男孩惊醒了。

“可儿，是你，是真正的你。”

男孩惊喜道。

“你快帮我看看，我抱着的是谁？她刚才冒充你，来捉弄我。”

“哈哈，小妄，你说树在模仿我？”可儿笑着问道。

“什么？树。”

“对啊，你怀里就是一株树。”可儿说着，就拿起男孩的手，摸起了树。

这一双手，细腻而又温暖，是可儿。

“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可儿惊呼道。

男孩搞不懂，很糊涂，刚才的“可儿”变成了树。

难道刚才是自己抱着树睡着了！

可是，他的手被那双假可儿的手冷化了，到现在还在冷着呢！

这又怎么解释？

“小妄，刚才文心妈妈说，这一次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玩。”

“真的吗？”

“嗯嗯。”

男孩很高兴，可以和可儿一起去玩了，不用再一个人荡秋千了，不在孤独了。

可儿牵着男孩，两人一起向着福利院的门口走去——

“可儿，是不是你求文心妈妈让我去的？”

“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玩！”

“可儿，我也想和你一起玩，想和你玩一辈子。”

“真的吗？”

“嗯，真的。”

“那我们拉勾勾上吊，一万年不许变。”

两人的小手指勾结，大拇指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约定，

从小就会的约定。

“陈爷爷好——”

“陈爷爷好——”

两人打招呼的，正是看门房的陈大爷。

他，一头斑白的头发，稀稀疏疏的，不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小眼镜，也不知道是因为穷的缘故，还是其他，无论是春夏秋冬，他都会穿着一件两根筋的贴身背心，也不肯换下来，那背心早已经发黄发黑了。

此刻，他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很是惬意。

“你们去哪里的？”

“陈爷爷，文心妈妈说带我们去写真的。”可儿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写真，但总不能明面上说出来是出去玩的。

陈爷爷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又问道：“小妄怎么也能出去了？”

“是文心妈妈同意的。”

“奥奥，去吧，多注意安全。”

“嗯，谢谢陈爷爷。”

两人，十指交叉在一起，一步步地向着大门口走去。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男孩突然小声的问道：“可儿，你回头一下，陈爷爷现在是不是还在看着我们？”

——

“嗯，还在看着我们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看着前方的两个小孩子，渐渐远去的背影，陈大爷又看了看寒山的方向，幽幽的叹了口气：“十年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