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女士——根据相关法律的规定,人口失踪要超过二十四小时,才能够报案,我们才会派出警力去调查。”
张民正耐心的和一位中年妇女解释道,而这位女士,正是玛修。
一刻钟前,她焦急冲进小丘县的警局,报案,说孩子丢了,两个孩子不见了,要求他们去找,可却被告知要过二十四小时,他们才能够立案。
“我的孩子丢了,情况不明。万一遇见什么三长两短,你能担得起责任吗?二十四个小时,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女士,你先别激动。这是法律规定,我们身为警务人员,也只是依法行事。”
“我不管什么法律!我只知道我的孩子丢了,你们不帮我找。我是姑城基督教会的会长,也是姑城社会保障局的荣誉局长,我要投诉,投诉!”
“女士,你冷静一下——”
张民的话还没说完,这时,从警局的门口,进来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英气逼人,浓眉大眼的,透露出一身的正气,只不过他的眉宇之间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哀愁。
来人名叫顾长岭,是小丘县警局一线的组长。
今夜本不是他值班的日子,可一回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他又回到了警局,喜欢用工作来解愁。
刚一进去,就听见办公室那里传来一阵争吵声,他立刻就赶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顾组长,这位女士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让我们去寻找,可法律规定,孩子丢失要满二十四小时,我们才可以立案。”
“警长,你一定要帮帮我,我那两个孩子上了寒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怕……”,玛修两手拉紧了顾长岭的衣襟,哭泣起来。
顾长岭一听寒山,神情微动了一下。
寒山,他是听闻过,那里据说有点不干净,十年前的特大泥石流埋葬了几千口的命,就在寒山的周围。
一般来说,白天都没有多少人会过去的,更何况是晚上呢!
再说今夜是中元夜,据民间传说,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死去的人,会化作鬼魂来到阳间……
“女士,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孩子怎么丢失的吗?”
“我是曙光福利院的院长,就在寒山的附近,白天他们外出写真,有两个孩子就不见了,哪里都找过了,除了寒山,还没有找遍。”
“曙光福利院——”顾长岭陡然间想到了,那是十年前的爱心工程,政府很重视的一项工作,而且还特邀了一位“世和”的老成员,来主持的。
那么对面的女士就是受邀的那位,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耽搁。
“玛女士,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顾长岭身上,一定会帮你找到孩子。”
“小张,快去召集局里面能调用的人,去寒山,找孩子。”
“可是……法——”
“可是什么,人命关天,什么东西能有人命重要?出什么事,上面的,我一人担着。”
“是,顾组长。”
……
寒山之上,十余道光柱在乱射飞舞,喊叫声也在不断的回响。
十几个警务人员和玛修已经加入了寻找。
途中,玛修也遇见了云清和文心,两人找了很长时间,转了寒山一大圈,仍是没有一点线索……
与此同时,从那座老庙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吴妄泪如雨下,在乞求。
“别挖她——我求你了——”
“我不要——不要——”
“即使你给了我,我也会自毁双目。”
“施主,它选择了你,你摆脱不掉的。”
……
山林间,阴风四起,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组长,我怎么感觉这里好阴森啊?”
张民背脊发凉,身体缩成一团,发着抖,躲在顾长岭后面,瑟瑟说道:“组长,我听人说,这里不干净,有脏东西,今天是中元节,你说我们会不会见鬼啊!”
“怕个劳什子!我们是人民警察,行的端,做的正,怕啥?”顾长岭声如洪钟,听得出来,他中气很足。
呼——呼——
“啊——不要杀我,组长,快救救我。”
突然,张民感觉右脚走不了了,好像被某种东西抓住了。
顾长岭闻言,动作迅速,干净利落,一把手就将张民拉到一旁,而后他向下看去,发现有一只鞋嵌插在树根里。
他徐徐叹了口气:“就这点怂胆,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张民听后,摸了摸头,一脸尴尬,笑道:“组长,这不能怪我!”
顾长岭摇了摇头,而后他弯下腰去捡起那只鞋——
啊!啊!
啊!啊!啊!
张民一不小心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正对面的树桠处,吊着一个人,一身白衣飘飘,长发及腰,脸颊很白很白。
她,
眼睛睁得很大,
正在咧着嘴对着他笑,
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噗——她两只眼球流了出来,
一只被她自己用长舌吞进了嘴里,
一只还在盯着他……
“组…组……组长,我……我、我……”
张民“激动”的讲不出话来了,语无伦次,全身都在哆嗦,不停地在打冷颤。
顾长岭忽觉情况不好,莫非……
他立马一个砍手就砍在了张民的后脖颈上,接着,把昏过去的张民扶坐在旁边的树旁。
顾长岭,国字脸上写满了冷峻严肃,挺起了腰杆,很直,对着四方,大声吼道:“给老子出来!别特么装神弄鬼!老子是人民警察,举头三尺有神明,身正不怕影子斜。穷凶恶极的罪犯,老子没杀过几百个,但也有几十个。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有种都冲老子来,一个藏头露尾的小东西!老子不怕!出来!”
下一刻,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鼻子,两只黑溜溜的眼球在脸上游动,眼眶还在向外涌动成股的黑血……和顾长岭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他也有一种感觉到对面的黑血也已经溅到了他的脸上。
“你€#∏真#€……的@不*^O^*怕#%吗?”
他耳边,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听起来凄厉无比,极其瘆人。
顾长岭眼睛都没眨动一下,面色依旧冷峻无比,像是一座北极的万年冰山,躯体如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老子特么是人名警察,怕你玛格比——”
一秒——两秒……
又或是一分钟过去了,
那张脸才渐渐消失,彻底不见了。
顾长岭,僵在了原地许久,没有动一下。接着。他一屁股子直接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湿完了,鸡皮疙瘩起了也起了一身。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但他不能退缩,一步也不能,一旦被那种东西觉察到害怕的话,那他和张民真有可能会翘辫子。
输人不输阵,
用在鬼身上也一样,
和鬼斗,
不能输了阵,
不能输了气势。
“小张,醒醒——”
顾长岭将张民给摇晃醒了,现在真的不能睡,因为孩子还没有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