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若是放任不管,这个案子只会留下更多的隐患。”王溪亭不想解释太多,但是不被理解的滋味太过难受。
“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案子的进展并非你一人可以左右,如此冒险行事根本就是在自取灭亡。”张远辰冰冷的语气中依旧没有丝毫的宽谅。
“那你们还是不肯告诉我是吗?”王溪亭深感无能为力,她的脸上已经没了表情,只有无力的苦笑。
张远辰瞥了她一眼,眼中似有什么东西流转开来,他只看着耀眼的火光,淡淡地说道,“你中了软骨散,因此才会全身无力,再加上你不惜身体,身上还有一些旧毒,郎中说你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王溪亭的眸光仿佛就在一瞬黯淡下去,软骨散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经久不去,她无法不对这个现实感到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采用这样阴险的手段来谋害自己。
“呵!软骨散……”王溪亭低下了头,随手往火炉里丢了很多木柴,“人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你应该知道的。”
王溪亭只觉耳边一阵嗡鸣,但是刚才的声音同时也在耳边萦绕着,是的,她是知道的,终究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王溪亭低声喃喃着,她只看着面前的火焰,那种光芒刺痛着黑夜里的瞳孔,掩饰了另一种痛。
若不是张远辰夺走她手中握着的木棍,恐怕火苗烧到了她的手边也不会闪躲。
“难道所有人都要和你看起来一样吗?”张远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的确,我是看错了。”王溪亭极其细微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是她的情绪。
“对错本就无常,万事总会多变,并不在你。”
“你说得对。”她这次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仰起头看着头上点点繁星,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兀自呢喃了一声,“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如今我们不可打草惊蛇,你也不要情绪波动太甚,时机未成,我们虽知道真相,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放心,我懂这个道理。”
其实她也早有发觉。一切的现象早就对何月有所指向,她不去想,一面是不肯相信,一面是不敢相信。如今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竟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痛。
他与她一同长大,她的父亲对他有知遇之恩,十几年的感情甚至算是血浓于水,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一切美好的假想还来不及到来,就成为幻影破碎不再。
“怎么?你们难道没有什么打算?”王溪亭突然问道,语气中已经是平日里的平静。
“明日就去长水县,杂役摊子还在那边,况且那里是何月的长居之地,他若真的有什么隐瞒之事,想必也能发现一二。”张远辰毫不避讳地直言道。
“好,说好了,算我一个。”王溪亭肯定的语气令人无法再去拒绝,而事实也是如此,张远辰沉默着,还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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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东边天际的朝霞还未飘起,空中的云丝还是黑色,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天幕之上,邻近的小吃店的风箱抽打出呼呼啦啦的声响,一天之初,西京城还未苏醒过来,只有一些赶早市的小贩家里冒出了炊烟。
昼色微亮,三人骑着马已经跨过了城北的丛林小路,奔向那片宽广辽阔的地方,那里有高高低低的胡杨立在路旁和田地的各处,一望无际的宽广令人惊叹其瑰丽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