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叨唠了。”话虽是如此说，第五言面上却毫无一点打搅到别人的歉意，反而目光厉厉，藏着股深意。

李歌城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只是视线流转到下首的四五名佩刀属官上下意识地敛了敛眉。那些个属官身上似乎还带着，镣铐？

第五言自李歌城出现便一直暗中观察他的神情，见李歌城面容有一丝细微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解释道：“刑部办的大案，命犯已经有了下落，只等捉拿归案。”

李歌城收回视线，不疾不徐地说道：“第五大人不必试探，有什么话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合适。”

沉默中，两人的心思打起太极，犹如高手过招，不动声色却又暗流涌动。

第五言眯了眯狐狸眼，心底的活络打了个圈，灿然说道：“李大人当真直率，既如此本官不妨直言。”

顿了顿语气，第五言的神色变得肃然起来甚至还有些冷厉：“就在今早，刑部张贴在集市的悬赏告示被人揭下。那揭榜的人昨日恰巧撞上了犯人。本官拿地图一看，居然就在李府附近，真真是巧极了。”最后几个音带着戏曲的腔调，也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

李歌城低头啜了一口茶，仿佛对第五言的敌意毫无所知，语气平淡得宛如面前那一杯花草茶：“那大人该是四处搜捕，来李府作甚？莫不是犯人还会自投罗网？”

第五言翘着二郎腿，重心稍后靠在椅背上，闻言轻笑一声说道：“李大人的想法倒是有趣。不过，”话音一转“近日李大人府上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吧？”

李歌城心下一紧，面上却是平静的叫人看出所想：“没有可疑人物，大人尽可放心。”

第五言素闻李歌城清傲正直，而有谪仙之名的人应当是不会撒谎欺骗的吧，更何况他还是世外之人天机子的徒弟。如此想着，第五言看着神态坦然的李歌城，心里的犹疑已是消了大半。

然而狐狸也有被风沙迷眼的时候。李歌城在山上时，起初还会被天机子和吴涯两人诓骗，到后来不但掉不进他们设的坑反而还会设坑。一脸平静地看着师傅和师兄跳脚，在李歌城看来很是可以调剂单调枯燥的生活的。

看着第五言放在桌上紧握的拳头，李歌城心知刑部的压力怕是不小。举上举下关注的大案，虽说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没到，但关注度太高的案子期望越大便会失望越大，拖个三四天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