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吴涯微晃着脑袋颇为自得,头上一撮翘起的卷毛也随之晃动着:“大师兄一出马哪能空手而归呢。那晚他是同在帝都认识的几个同为考生的人吃酒。贾向学有钱,选的自然是上佳的厢房——。”说着眼神移到李歌城身侧的秦衍身上“御史大人怕是最熟悉不过了,烦请说说那分布结构?”
秦衍巴巴地看着一脸冷淡的李歌城解释道:“醉夕楼分天地两档,天为尊,地次之。天字号厢房又以四象二十八宿分为二十八厢房,厢房位置也全按照星象分布。北为上上佳,南为下下佳,西东各为上下佳。贾向学能定上一间南厢房已是不错了。”
吴涯:“······”明明是我问的,你看师妹是几个意思。
李歌城脑海中大致浮现出一个醉夕楼天字号一层的方位图,问向吴涯:“师兄,他隔壁可有谁?”
吴涯挺了挺身子往桌前靠了靠,头上的那撮毛也颤巍巍地跟着一动:“呐呐呐,重头戏来了——他西边是吏部尚书,东边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何献雉。两边的厢房,他都有去过,待的时间还不短。两大重臣都给他碰上了,这贾向学运气也太好了点。”
“不过目前只能打探出这些,至于那些大人在厢房内干些什么,就不是吾等布衣能知道的咯。”吴涯两根手指在一对纸张中挑挑拣拣,夹出两张纸:“喏,这是当时厢房内其中与贾向学关系较为亲近的两人的话,费了我不少时间才套出来的。”
*
待离了吴涯的房间,两人沉默着来到书房。
阖上门,李歌城偏头对着抱臂倚靠在一旁的秦衍问道:“子枭可还记得那个说书人?”
秦衍好不容易等到李歌城终于愿意同他说话哪还敢再和以往一样摆谱子:“那喝酒喝死的老头儿?”语气一顿,秦衍凤眸微眯,眼神锐利起来“喝酒——”
李歌城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猜,两次喝酒都是同一个人下的手。只不过贾向学出身商贾,那人算计不到他。而说书人不过平常百姓,同一个计策不幸遭了毒手。”
秦衍不屑地嗤了一声:“用同一个计策,傻的慌么?”
李歌城大拇指抚着袖口纹路,脑海中的丝丝缕缕勾连起来逐渐编织成一张完整的大网。“我们可以按照案子发生的过程倒过来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