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御史一列向来仪表出众引人注目的秦衍缺席了。皇帝透过冠冕缀下的珠子看着远处的空缺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
而此刻被皇帝舅舅误会为偷懒的秦衍正顶着一张“伤残”的脸整个人恹恹的关在房门里头。昨日晚上,秦衍听着李歌城断断续续的醉话,陡然发现对方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联想到之前夜探李府的情形秦衍眯缝着眸子。
凑近李歌城绯红熏熏然的脸庞,秦衍并没有闻到一个醉酒人身上应有的酒臭味。相反,李歌城身上带着股清香,连呼出的气息也是香甜的酒味。
看着李歌城微张的小嘴,秦衍又将耳朵往前凑了凑。岂料醉的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力气还能这么大,秦衍一个没防备就被李歌城挥过来的拳头打中眼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某人,想了想还是忍着气先送对方回李府。回到府里刚踏入徽银院,元福匆匆迎了上来却被秦衍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公公子,你脸上这伤······”
“闭嘴。”秦衍臭着一张脸径直入了房间,砰的一声将元福关在了外面。元福心悸地摸了摸还完好的鼻子吩咐了个小厮去库房里取些活血化瘀的药来。
秦衍没有点灯。清辉的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倾泻在屋内,就像某人清醒时一样冷淡而圣洁。嘭的一声,屋内传来巨响,守在门口的元福不禁缩了缩脖子,也不知今日是谁惹得公子不快。
叩叩叩,元福端着药小心翼翼地轻敲门扉。当贴着耳朵听到秦衍低沉的许可声时,元福放下心走进屋内。“公子,可要点灯?”
秦衍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说道:“药我自己涂,出去时记得带上门。”元福将小药瓶放在桌上随后点了灯,正要走时秦衍唤住了他。
“公子有何吩咐?”元福躬身问道。他好赖也是从小跟着公子长大的,看见公子脸上的伤就知道公子在谁身上失了面子且心情不好,便没有如往日那般聒噪反而甚是体贴地给公子留出独处的空间。嗯,他才不是因为怕给公子当出气筒而溜的人呢。
“给···给我照面,镜子。”秦衍趴在桌上,抿着嘴颇为严肃地说道。元福应了声是,躬身后退几步才转身走出房门。
而正被秦衍怨恨而不自知的某人也并不好过。下了马车被担心了一晚的青芽搀扶着回到房间,李歌城酒也醒了五分。
“青芽,我错了。”李歌城手指使劲揉搓着衣袖的纹路,一向白皙的脸色沾染了一片绯红看上去颇有些秀色可餐,也不知是因为散发酒气的热量还是因为羞愧难当。
青芽挥退了女婢,将浸在水盆里的凉巾子拧干了水分递给他,嘴上不住地训斥道:“往日里你还挺稳重的,怎么偏今个儿就傻乎乎的,你怎么就没想过不善喝酒带来的后果!”青芽是恨不得往李歌城脑袋上戳几个印子来好记住今天的教训。
李歌城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听着青芽的唠叨,甚至莫名觉得很温暖。将凉巾子往脸上敷了敷,李歌城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只头还有些疼痛想来是饮酒的后遗症了。
“你从来没喝过酒,万一你喝酒撒酒疯或者是酒后吐真言怎么办?······我虽然没你学识渊博也没你聪明理智,但起码还知道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是险中求险的事。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让你入朝,也不知道你入朝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出事罢了。”说道后面青芽眼眶红了一圈,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了又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