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摄神取念?你就这么恨他?”
“换你你不恨吗?”
克雷尔双手抱胸,两只甲虫的短肢从腋下伸出,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这种离奇的场面惊掉了奥格登的下巴,他愣了半天,看着眼前的虫男面露幽怨地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像我这样靠手艺活着的巫师在学徒出师以后会有怎样的结局,真是可笑啊。”
“你果然还藏了两只手……你难道分辨不出其中的关节吗?”奥格登恢复了平静,他指了指卷宗上的奥地利,面露不屑地说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天真,恐怕在奥地利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同意,所以呢?摄神取念是最直观的——”
“我把这支笔留给你,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奥格登退后了两步,对于傲罗来说,不轻易涉足精神领域也是一条需要时刻谨记的信条,毕竟敌人的脑子里可不只有他们想要探寻的真相,“不要耍花招,我们有无数种办法验证你的诚实。”
“我明白,”克雷尔点了点头,用手背敲了敲胸口,几丁质的外壳相撞,发出“砰砰”的沉重响声,“对了,我需要一些药物,否则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好好写字,但如果贸然解除魔法……我现在的内脏怕是没有完整的几块。”
“这件事我需要请示上级,”奥格登点点头,“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有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克雷尔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问道:
“对了,那间裁缝铺——”
“怎么了?你不会还打着那个女孩的主意吧?我可告诉你,我刚刚向部里申请了对那里的直接防护。”
“那里……之前没有防护吗?”
“你觉得英国的傲罗是饭桶?会任由你大摇大摆地牵着一个狼人走进去?你们刚好赶上了他午休的时间?”奥格登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突然想起来但没有交代的重要事情吗?”
“我……”克雷尔的眼前闪过了那间昏暗的裁缝铺中那些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睛,想起了在弗利茨·哈尔曼逃出生天的前一秒击中他的银色光束,一股莫名的心悸浮现脑海,他紧闭双眼,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砰。”
门又关上了,克雷尔蜷缩在椅子上,像一条真正的甲虫一样团成了一枚金色的球,脊背随着呼吸均匀地舒展着,没过多久,忽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
“这款扫帚怎么样?你觉得呢?会兼顾实用性和美观吗?”
周四的魔咒课上,汤姆和纳尔逊低着头躲在阿尔法德的身后,手中捧着一本画册,
“优秀的设计一般都会很美观,”纳尔逊如数家珍地说道,仿佛他是一位水平极高的专业魁地奇球手,“你懂的,当实用方面的设计已经臻于完美时,他们便会把目光投向外观这种新的加分项。”
“我懂了,你是说挑好看的买准没错,对吧?”
“我怎么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百种假动作或者战术,但无论什么扫帚,我骑着都是摇摇晃晃的,”纳尔逊撇了撇嘴,说道,“哈利·波特骑着扫帚自由自在地飞,而我的扫帚却只能用来清理垃圾堆。”
“哈利·波特?”汤姆眯起了眼睛,过了半晌,才扭过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骑任何扫帚都摇摇晃晃’也满是水分呢?”
纳尔逊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但在他发作以前,在走道里踱着步子的弗立维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打断了这段可能发生的控诉。
“纳尔逊,你对我们刚刚说到的组合魔咒瞬间释放技巧有什么看法吗?”
“您讲得很详细,教授。”
“好好听课,你听课都是坐得笔直,如果我看不到你的脸,那么你就在开小差。”
弗立维用魔杖在纳尔逊的头上轻轻敲了敲,重新开始挥舞着魔杖为身边的同学演示,一边踱着步子离开了。
纳尔逊和汤姆坐直身体,认真地聆听着弗立维的讲课声。
一节魔咒课的时间很快过去,弗立维站在讲台前,宣布下课,但和这学期的第一堂变形课课后一样,七年级学生们的脑子被这远超六年级的知识塞得满满当当,一时之间都忘记了离开,弗立维笑了笑,从讲桌后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那些不好好听课、刚从睡梦中抬起头的学生才注意到自己的教授已经不见了,欢快地呼朋引伴,准备去享受更加有趣的课余时间。
“我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是天生当教授的料,”最后离开的汤姆对纳尔逊说道,“才来任教多久,现在已经比有的老教授教得还要好了,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做到像他们那样。”
“他们也花了很大力气,”纳尔逊说道,“据我所知,米勒娃去年准备第一节课时,尽管有邓布利多教授的帮助,她也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想明白自己要说什么。”
“我知道,”汤姆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梅乐思教授要退休了。”
“他真的早都该退休了,”纳尔逊轻啧一声,说道,“我不是非要在人后讨论教授的教学水平,不过我是打心眼里觉得,梅乐思教授更适合早点儿回家颐养天年,我听布莱克先生说过,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务在霍格沃兹向来非常敏感,因为稍不注意,这个职位可能就会变成黑魔法教授,就像德姆斯特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