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识海里看着明显暗淡了许多的云图眯了眯眼，看来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只是起灵就消耗了她大部分的识神，识海青云的萎缩更是在警醒她。

以这种方法传递消息并不现实，或者可以说只此一次。

先前她在金扬识海起灵的时候，她识海一直沉寂的镜面就像坏了的灯管一样滋滋拉拉的闪烁，不停的显现消失的星河就像一只只瞳孔一样注视着她。

目光亘古无波却有深光闪过，让她奇异般的读懂了识海的意志。

识海不赞同自己这么做。

她有些迷惑，识海的意志不应该就是自己的意志吗？那镜面后面的真实之眼竟然能影响到自己的意志。

她走过去触摸前方的虚无，冰冷在指尖蔓延开来，她没有收回手指，反而抬眼看着奔涌而来的金光，不躲不避任凭它在眼前停止。

过了半响她听到了自己的叹息声，落寞而沉重，无论如何现在自己无法顺着这条河流逆流而上寻求真实的发源地。

有些东西被这不停奔涌的星河夹带着前进，而有些东西因为太过于沉重沉了底，星河流过虚无之地，沉底的东西永寂无言。

想要逆流而上何其艰难，所有人都被时间推着向下走，不管你愿不愿意，人都会离过去越来越远。镜子里的人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你是否还能想起过去的自己，她与你并非是隔海相望，而是隔了一段越来越长的时间。

细细端详眉眼，发现整张脸都柔和的不可思议，就算自己高抬下颚，眼里不显笑意，脸上还是写了几个字。

人畜无害。

她默念这几个字低声笑了出来，本来自己的眉眼是有些张扬的，虽然比不得那些狭长的桃花眼，但眼尾微挑，不笑的时候瞳孔几乎乱了黑白的界限，深邃灵动，笑的时候眯起来的弧度像极了上弦月。明明就是一双普通的眼睛，含笑的时候却让看到的人心头有些异样。

就连她长时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都会忍不住继续看下去，似乎是没有尽头似的，直到看到那一抹隐于暗处的蓝光。

季余儿见眉头一直紧锁的她睁开了眼睛，恍若平常的把手伸向了桌上的灵果，不由得嗤笑，漫不经心的三两下拨着盘子里的灵食，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你要等的是何人？”

“来了便知。”她端起面前的茶杯，细啜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抱着茶杯一口口接着喝，她对茶水一向不挑，只挑吃食。

面前摆着的吃食蕴藏的灵气不少，价格自然是贵了些，她刚刚虽然在识海起灵但对外界有反应，季余儿他们从点菜到侍者上菜她都知晓，直到刚刚她才发觉这似乎真的是一心多用。

在这个玉诀缺失道经沦为废册的修真界，为了防止再有道统断层现象的发生，传承之法就变得五花八门起来，毕竟这不是那个人人都能靠道经悟道飞升的时代，万万年的改天地换传承使得后古修士开辟出一条条新的修炼之道，这才有了现在百花齐放千道分万道的远辰界。

在得知自己与众不同的一心多用后她就动了修炼玲珑心的念头，只是正统宗门的功法都是不传之秘很少有外露的，她能得到的几率不大。

远辰界的三杀令可不是闹着玩的，远辰界道统众多功法也很多不假，但叛宗背道者一旦将宗门功法外传，等待他的将是宗门无穷无尽的追杀，再心胸宽广的宗门也绝对不会允许功夫外传。

按季余儿的那句话来说就是，“这些个正道宗门，一个个把功法捂的比底裤还紧，真脱光了他们还不惜的看。”

这话他们能说，高清可不敢大声说出口，要是真脱光了她肯定会上下打量个清楚，就算不脱也要想办法扯它个赤裸裸。天地玄黄四品分阶，谁不想做那顶天立地的人。

修行不易，功法难寻。管它个羞不羞耻，看到了就是赚到了。可惜了古灵宗没有基础功法，全靠放养养出了一群硬茬子，先前气势满满想要闯荡中州的被拐修士不知道能有几个历劫重生，离开古灵宗地界喊着再也不来。

她现在坐在楼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修士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靓男美女非常洗眼，端的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个花好年华出尘脱俗。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么大。”她忍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