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禛想起了那个女人，身着红色长袖襦裙从雪地里一步步靠近，瞳孔里是骇人的空洞用力抓住还年幼的他，双眼被风雪迷惑的天地颠倒，耳边响起诡异的童谣。这些都深埋在记忆深处，在不可灭却的识海里冰封。

身为人子，身为人子，他拿着玉简的双手有些无力。

“成为人子”

“被装进皮囊”

“我会永远抓住你的。”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这样说道。

不！不对！

他识海一阵刺痛，疼痛使他恢复清明，他看着对面低头在沉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的亦安，舒了一口气。

怎么又想起来了，忘掉！他命令自己，闭眼又睁眼，睁眼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难受的扶扶额，神识在识海里冷冰冰的审视脚下的冰封。

丑陋的爬虫就应该沉睡，纵然前路艰险也要作为一个人活下去，无论如何。

他环顾了一下船舱，看着钗一直歪着不自知的亦安神色有些异样，“亦安，你信神吗？”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神游天外好一会的高清听见有人叫她名字愣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

“啊？师兄你说什么。”

“亦安信奉神明吗？”

高清看着自家师兄笑了笑，“师兄你终于问了啊，我还以为你还能再憋上一百年呢。真是的，我平时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异东》里记载过一个奇怪的村落你记得吗，我猜那个村落应该是祭祀兽神的部落。这小千世界那么大，像这样的隐世部落应该很多。”

“我来自一个信奉孟鸟的部落，那，图腾就是身后的这只大鸟。”她站起来转过身去，用手指指背上红毛绿尾的大鸟。

亦禛一听到那只又红又绿的鸟真的是鸟，眼神有一瞬间飘忽，金扬吐槽好久的未解之谜真是解的猝不及防。

高清转过身就看见自家师兄正经的坐在那里，她翻个白眼，“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金扬经常吐槽我的审美吗？这只鸟真的是鸟，部落之神孟鸟！”

“我查阅了那么多玉简都没找到关于图腾部落的记载，我是意外来到铁家村的，啊想找到回去的路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感觉超级丧，丧丧的托腮。

“师兄会帮你留意的。”

“噢。”

门外有敲门声，高清起身去开门，一片金色闯入眼帘，她无奈的把门外露着一口小白牙的金扬放进来。

“练气五层巅峰。”亦禛观察了一下金扬的修为。

“哇，小扬子还不赖嘛，马上马快赶上我了！”她拍肩赞美金扬，金扬看着比他还高一点的高清，扭脸决定无视她。

马上马又是什么鬼，他对小伙伴的说话方式感到无比糟心。

“啊，人来齐了，我们边吃边说吧。”高清兴冲冲的拿出一堆东西摆在桌子上，一直**叨差点忘了她还没吃饭。

他们对这种边吃边说的座谈会很是习惯，三个都是不拘小节，向食物低头的修仙者。

“啊，师兄我们是不是说着说着又跑题了。”啃着永远吃不腻的丹木果，高清抽了抽嘴角。

“这不很正常吗。”金扬接话。

“.........”

“下面一切话题请围绕万仞鬼山谢谢。”她严肃的发表会前说明。

金扬感觉他在听鬼故事，他废了好大劲制止了自己想要跑出去一睹鬼山芳容的冲动，平时干啥啥不正经的高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一直温柔笑着笑得他头皮发麻的师兄也收敛了笑容，这可怕的世界无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