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说纷纭,老乞丐是百口莫辩,听得面红耳赤,眼见事情越闹越大,慌忙把那锁链一抛,一头钻进帘子逃跑。
“哈哈果然被我说破,他如今事情败露,还想逃跑,街坊四邻,快快将他围住,切莫走了一众乞贼”皂袍郎君大喝一声,招呼众人一拥而上,要拿住这窝乞丐见官。
钟七和刘长风相视颔首,转而也跟在人流后面凑热闹,数百人一拥而上,当即把那小巷上悬挂的彩帘儿扯烂,几个青壮当先进去,却被几个乞丐轮着棍棒刀枪叉散。
围观百姓虽则人多,但老幼不齐,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一见这些乞丐面色凶恶,舞刀弄棒杀将出来,如何敢去阻挡,纷纷作鸟兽散,惊慌失措的退去。
那乞丐人数不多,七八个少年舞刀枪开道,几个小乞儿提着细软护着老乞丐走中央,打得众人鸡飞狗跳,精慌散去。
唯有那皂衣郎君扯条竹竿,挑,戳,绞,颤,使枪法缠斗众丐,一时僵持,忙朝四下叫道“赶快报官,让差人拿他,切莫放走了一干贼众妖人”
这厢百姓四散而去,不敢在上场抵挡,闻言连忙分一伙儿往官衙而去,一伙儿扯住那熊怪退到巷尾,躲避刀枪。
到底是众丐人多势众,又有些武艺把式,杀得那皂袍郎君连连败退,落到下风,一旁凑热闹的钟七见此,朝刘长风长啸一声道“哈哈刘道友,咱们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说罢急拽杖上前,使解数武艺,本领抵住那赤脚舞刀的少年乞儿,那乞儿中武艺最高者被钟七抵住,皂衣郎君压力大减,抖擞精神,竹竿舞的猎猎作响,一时独斗数人。
刘长风在一边面露犹豫,沉吟半晌,终究没有上前动手,一来他交好钟七,只为拉拢其入伙儿。
二来他作为邪教首脑人物,早年就在官府留有案底,怕立了这擒贼的功劳,反而露了老底,被官府拿住。
这七个少年乞儿,俩个使竹鞭,一个使单刀,一个甩九节鞭,余下三人,都用竹竿,梢棍,武艺都还尚可。
刘长风不来,钟七也不甚在意,只用两三分功夫,把一根黎杖左摇右摆,先抵住使刀乞儿,一时缠斗僵持,喊杀连连。
持刀乞儿知道钟七未用全力,不由大声呼喝,从肋下又抽牛耳尖刀一柄,合单刀耍得密不透风,直欲取钟七性命。
“哈哈哈好小子,一手双刀耍的谙熟,只是你这刀法套路破绽甚多,打些庄家把式尚可,却赢不过真好汉”
那乞儿双刀犹似风穿花,刀刀直奔钟七命门,奈何打法不精,套路中无用的虚招过多,被钟七单手持杖,一一破去,还一边儿游刃有余的调笑道。
少年气儿急得小脸儿涨红,一边抖擞精神,愈加卖力,一边儿大骂道“泼贼道,你空活岁数,只会仗着力气欺我年幼,若是你我同岁,小爷早把你劈成好几截儿了”
钟七闻言笑而不语,只是挡住乞儿去路,任他使浑身解数,也出去不得,一边儿分神照看那皂袍郎君。
皂袍郎君一人独斗六人,也是呼喝连连,枪来棍往,打得正酣,正僵持不下之时,那老乞丐躲在一旁,趁皂袍郎君不防,也掏出九节鞭,呲溜甩出,三寸镖头直往其背后扎去。
眼看那皂衣郎君就要中招,钟七忙跳开战圈儿,挥杖一绞,裹住老丐的九节鞭,嗤笑道“他们打得正酣,迥耐你这老鬼不讲武德,还敢偷袭,当真该死”
钟七笑罢横杖一扯,那老乞丐年老体弱,论力气如何比得过正值壮年的钟七,当即就把那九节鞭绞到自家手里攥着。
正要动手,那赤脚少年挥刀杀来,钟七忙持杖挡住,老乞丐趁机要溜,奈何钟七十八般武艺俱通,黎杖虽被少年缠住,却翻手把九节鞭使出。
“啊”
九节鞭如游龙飞出,打在老乞丐脚上,软鞭旋转缠绕,把他两脚一并捆住,老乞丐扑棱跌到,磕落门牙两颗。
“爷爷”
使刀乞儿看得目呲欲裂,不由大叫一声奋起直劈,两口刀呼呼声风,竟然一时打的钟七却步。
恰在此时,“哗哗”脚步声从巷尾响起,却是大波百姓持竹篦,耥耙,竹竿,拥簇着几个那铁尺,挎腰刀的官差,急朝这厢奔来。
老乞丐见此忙把缠角的九节鞭扯开,却并未逃走,反而扑倒在钟七身边儿哀求道“道长,道长,放他一命,他们还小,坏事儿都是老朽做的”
趁钟七闻言一愣,老乞丐连忙抱住钟七双脚,朝使刀乞儿道“走别管我,速走”
被这老乞丐枯瘦无力的手抱住脚裸,钟七心下愕然道“怎么搞得我好像坏人,反派一般了”
这一幕让钟七心中有些惊愕,也有些莫名感慨,便也由那老丐扯住,并未挣脱,反而挥一杖打开少年乞儿。
“你快走,快走啊”
在老乞丐不住呼喊下,那少年撇了杵杖不动的钟七一眼,抹着眼泪,转身一纵,跳上巷子围墙上,几个腾挪,渺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