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忙扶起刘生,温和道“不敢当此大礼,只管将事情讲来”
听刘生垂泪讲罢,道人才叹息回道“唉贫道早观得你府中阴云罩顶,门前泥土潮湿,定有鬼怪盘踞,叫你搬走,你不信我,如之奈何”
“悔不该当初,不听道长之言,如今害了母亲”刘生一听,更是羞愧的掩面苦泣。
道人摇摇头道“走吧,先领我去看看,是个甚东西作怪”
刘生即抽泣着,领道人回府,府中人见刘生请了法师回来,也是壮着胆子跟随入院。
道人将榻上的白布揭开,把那老夫人与丫鬟的颈,腹拍了拍,入手阴寒一片,观察片刻,对众道“还好,应该有的救,快去打井水一碗,要别家的水,你家的水却用不得”
刘生闻言大喜,急亲自出府,借水一钵,端给道人。
道人从袖里摸索许久,才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左右看了一下,满脸肉疼之色的在油灯上点燃,化符水一碗。
见刘生满脸担忧,道人笑着宽慰道“不必担心,这张灵符,乃仙家所书,能驱阴邪,待我施法,她二人便会醒来”
言罢,端符水走至榻边,含水入口,朝东南,西北各巽水一道,把余下符水,悉数给老夫人,丫鬟分而灌下。
朝刘生道“找俩女眷,过来给她二人揉腹捏脊,推宫活血,一时三刻,包她们回转”
刘生依命行事,找来两个邻居嫂子,给俩人推宫活血,唯那道人做罢此事,便在院中游走观察,是而捻泥沙,时而观草树。
观察许久之后,才对刘生道“你家中之所以如此,是这院中有一具湿尸,埋入地下三尺,久之汲阴气,湿气,如今成了气候”
“湿尸”
道人负手转身,颔首道“不错,泓师曾言,尸有一十八种,湿尸者,死前有怨,又被埋入向阴处,不见阳光,魂魄不得投胎,久之,便起元神出来害人。
待有一日,湿尸成就,元神合与肉身,便也是飞天夜叉鬼,到那个时候,别说我,怕是泓师在此,也奈何不得她了”
刘生闻言,急问道“那如今该如何奈何她”
道人指着一地,笑道“现在就从这儿往下挖,撅地三尺,坏了它的肉身”
刘生忙领了几个壮硕护院,按道人指的位置挖撅,而那厢老夫人,与那小丫鬟也悠悠转醒皆呼“有鬼,有鬼”
刘生喜不自禁,领阖家朝道人叩谢,正说着话,又有家丁来报,撅开三尺泥土,内中潮湿积水出,果有腐尸一具。
道人又命众人去砍来荔枝树,架上一堆,当即又把那尸体焚了。
然而此事至此,却还未完,湿湿肉身被坏去,但元神仍在,依旧会随物变化,出来害人。
至当夜子时,刘府又摆下三牲香火供奉兵马。
道人长衣广袖,舞木剑步罡踏斗,观想紫府符印,书符数道焚之,口颂天兵天将云云。
刘生等人只觉霎时飞沙走石,阴风飕飕,道人默颂神咒,观想真符,以柳叶化符水擦眼,却能见十余个金甲神人,身高丈二。
只是这些甲士青面獠牙,满目凶光,却有些破坏天兵气氛,子时,那湿尸魂魄刚出阴冥,步入阳间。
刚想报仇,就见十余甲士在院中吞吃香火,早以持戈待旦,等她多时。
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众猖兵一拥而上,湿尸魂魄瞬息被撕扯成碎片,俱被猖鬼吞吃。
此日一早,池道人背着十两银钱,满脸喜色的出了刘府,准备备去下一个地方驱鬼降妖,提升业绩。
因三十斤白银,兵荒马乱也不好携带,池道人便只取了十两银,余下得,刘生择日上午山拜香,自会捐给贾清风。
固城县,整座客邸都被军府包下,专供一位高道居住,近日常有车匣满载药材,铅汞搬入客邸。
客栈后堂外,一座新搭炉灶上,堆筑起丈许来高一座丹鼎,三足鼎开九窍八空,四周地上绘有八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