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晴朗。

早上，莫然按照仁王给的地址来到了B23商业广场。仁王之前丢下硬盘的电脑小店，位于四楼的A001档。

前一秒还在手机上分神的莫然，刚走近电脑小店，却被站在店外的一张熟悉的面孔惊了一下。

只见店面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人，黑色碎发，身穿深蓝色衬衫，胸口戴着一支银色的十字项链。

似乎感觉自己穿越了，莫然下意识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了周围没什么异常之后，他缓缓走上前，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这人正是自从5天前的凌晨在机场见面后，便再未见面的琉萧。

似乎也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琉萧猛地抬起头，看见是他，神色竟然有些慌张，也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凑到他身边耳语道，“你现在安全吗？”

莫然苦笑，“放心，我是一个人来的。”

琉萧也仿佛懂了什么似的，神色缓和下来，“这么说，你已经见过线人了？”

莫然点点头。

“总部监测到这只硬盘在这个地点被强行启动，所以就派我来查探情况了。”琉萧解释道，“星总没说这是谁的硬盘，只说是我们的一个线人。”

莫然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透露太多，“那个线人现在是安全的。”

琉萧也不由苦笑，“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对了，这硬盘……能给我吗？”莫然问道，“现在既然已经确认线人和硬盘都安全，硬盘不如还给线人，他还要用。”

琉萧露出一丝无奈，“抱歉，硬盘今天没带在身上。明天再带给你吧？”

“好。”莫然点头，又说道，“接下来你去哪？”

琉萧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我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情。”

“那不急，我们去吃个饭吧。”莫然扬了扬嘴角。

“好吧。”琉萧答应，看着莫然，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弧度。

莫然两人来到一家A国菜的餐厅。

入座后，莫然将菜单递给琉萧。

见莫然比以往沉默一些，琉萧一边翻着菜单，一边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吧。”莫然思索着布兰特、莱格勒斯和仁王这一连串的事情，不由觉得无从说起。

“还是因为布兰特和莱格勒斯的事情？”琉萧的眼底波光闪动。

“其实他们和C国黑手党的关联不深。”莫然摇摇头，“莱格勒斯是C国酒庄世家，只是在商务上和劳伦有些往来。而布兰特那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只是因为莱格勒斯邀请了他。”

“原来如此。”琉萧若有所思。

“让我有些担忧的，是C国黑手党背后的雇主。”莫然眉头微蹙，“这件事星总还没有跟你们说，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将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们。”

“我们？”琉萧看了他几秒。

莫然看了看他的眼睛，“对，你，琰斌，和罗莱特。”

“我不太明白。”琉萧面露疑惑。

“原本我不方便直接远程联系星总，怕通话被窃听。不过现在你来了，这样更好。”莫然开始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知道，光芯片是经过二次转移的方式计划交给劳伦的，但是这中间转的一手，并不是劳伦的人，而是E国战联的人。”

“E国战联？”琉萧微诧。

“对，是E国战联先从E14公司取得芯片样品，再转手给劳伦那边的。我认为星总和祀先生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告诉你们。”

“为什么星总没告诉我们？”琉萧感到自己被蒙在了鼓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是为了保护线人。因为这名线人之前一直潜伏在E国战联里。”莫然解释道，“然而就连线人也没查出来E国战联取到芯片后还会转移给劳伦。他也是前两天参加这两方的会面酒宴时才知道的。”

琉萧面露惊讶。

“但现在，因为线人被劳伦盯上，E国战联的一位高层弃车保帅，派人抢走了他的电脑和手机。线人已经从E国战联里脱离，不过他已经提前做了硬盘的掉包和手机的原始状态恢复，所以我们的情报不会泄露。”

“原来如此。”琉萧摸了摸下巴，“这一步倒是很关键。即使劳伦通过手机追踪线人，也只会追踪到手机持有者那里，自然会知晓线人已经从E国战联脱离。不过如果这样说，线人已经无法再从E国战联里获得情报了？”

“暂时还不能确凿地这么说。”莫然答道，“也不排除E国战联是故意借此试探他，或者日后还会重新回收他的可能。不过就目前情况看，线人已经暂时无法从E国战联获取情报，也就是说，完全排除了他能够泄露情报的嫌疑。我认为现在是星总和祀先生将所有信息告诉我们的时机。”

“有道理。”琉萧赞同道。

莫然又问，“光芯片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研究院的人说，只有一片无法进行逆向研发。”琉萧伸手扶了扶额头。

莫然微微皱眉，“我担心，E国战联是如何从E14公司获得芯片的？如果E国战联有能力再次从E14公司获得芯片，我们这次的努力就形同白费。星总和祀先生必须告知我们需要做什么。”

“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琉萧看了莫然一眼。“等天亮我就跟星总说明。”

“如果方便的话，这几天请你留在B国国际城，线人那边我来负责联络。”莫然提议道。

“Ok，没问题，”琉萧点头，“我也一并跟星总提。”

“好。”莫然会意地扬了扬嘴角，“明早8点，我再在这里和你碰面。”

-

莫然回到B24酒店式公寓。一走进红黑色调布置的公寓房间，四周安静得掉颗针都能听见。

他反手关上门，将背包从肩上取下来，放在玄关的黑色柜子上，然后缓缓向卧室走去。

来到卧室门口，只见卧室的窗帘禁闭，房间昏暗。银发男子正在床.上沉睡。

莫然不由叹了口气，这狐狸，从昨晚九点到现在已经睡了超过17小时了。

他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整合型的厨房和客厅，打开电脑，开始写论文。

过了半小时，仁王醒来了，在床.上翻了个身，趴着继续睡觉。

门外传来门铃声。坐在厨房与客厅之间的吧台餐桌前的莫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过了两分钟，他抱着一只快递箱走回了客厅，将箱子放在桌面上，然后从厨房柜台上找了一把水果刀，将箱子封口划开。

听到声响，某只银发狐狸睡眼迷蒙地来到客厅，一眼便看见摆在厨房柜台上的崭新笔记本电脑。

“你的硬盘我明早拿到再给你。”坐在吧台餐桌前的莫然回头说道。

“不着急。”仁王揶揄地笑了笑，“我饿了。”

莫然听罢，思索了片刻，“冰箱里有寿司。”

“那太好了。”仁王眯眼一笑，转身去冰箱里找寿司。

银发男子端着58块寿司组成的拼盘，放到吧台餐桌上，看了一眼莫然，“你要吃点儿吗？”

“不用，我吃过了。”莫然仍然在电脑上忙碌。

“那好吧。”仁王转身去橱柜里找筷子。他找到一双末端镶嵌着梅花的黑色檀木寿司筷，走了回来。“你在忙什么？”他坐回座位，顺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