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凌晨四点。天空阴云密布,乡村的黑夜寂静无声。
仁王刚完成在网络上的个人数据的清除,忽然听到了汽车驶近的声响。
他关上电脑,褐眸微眯。
其实,昨天那些人也来过,但因为他很早就睡觉、只有琉萧在守夜,那些人的车并没有靠得很近。然而凌晨四点躺在床上装作睡着的仁王,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车胎压过柏油马路、最后停车的声音。
但是今晚,琉萧先睡了,而他在守夜。那些人的车似乎停得近了许多,应该不超过十米了。
如果从那些人昨天没有行动、今天才行动这一点来看,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找到单独和他对话的机会。
既然他们目标不是琉萧,那就应该不是B国联邦调查局的人。而E国战联那边,之前打劫他的人已经被杀了。这样算下来,这个时候能够来找他的,只剩下劳伦那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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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将两台加密电脑、琉萧的加密手机和莫然给他的加密手机的电池拔了下来(断电后重启必须经过复杂的解密程序),同时脑海里思考着决策。
是应该在这里把那些人解决了,然后带琉萧离开吗?
那样恐怕会连累琉萧。原本C国黑手党这趟浑水,是跟琉萧无关的。
在这几十秒间,屋外已经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尽管那两个人已经非常谨慎,但是鞋底踩在碎石子上的声音还是逃不过仁王的耳朵。
碎石只在小屋前面的区域有,推算下来,他们已经到达小木屋前的空地了。
仁王站起身,走到了洗水台边拿起什么东西塞进裤子口袋里,然后从座椅背上拿起土黄色的外套披上,从厨房柜台的抽屉取出一部手机,开机,然后放进衣服口袋里,最后打开了厨房的灯。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仁王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是两个黑衣保镖,各自举着一把枪指着他。两名保镖的面孔十分熟悉。
“Ray,Achilles,好久不见。”仁王说罢,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把手举起来。”Achilles说道,一边警惕地盯着仁王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双手。
仁王左手将口袋底朝天翻了出来,显示里面什么也没有,右手拿出手机后也把口袋底朝天翻了出来,然后他拿着手机,双手举在脸的两边。
“我们开门见山吧。”仁王举着双手说道,“我跟你们走,放过我朋友。”
Ray和Achilles惊讶于他会如此直接,面面相觑片刻。Ray最后说,“我会把你带走,但Achilles会留下。”
“你们是想把我朋友作为人质?”他的褐眸微眯,“那我也有个要求,你们不能在他面前露面。我听闻过你们组织的名声,见过你们面的人据说都没有活太久。”
“这要看老板怎么说。”Achilles冰冷地答道。
“好吧。”仁王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考虑现在谈条件,而是将目光移向马路,问道,“谁开车?”
Ray愣了片刻,也反应过来,“你开。我坐副驾。”
仁王于是向马路上走去,“那就早点出发吧。”
Achilles和Ray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同往车的方向走去。
仁王走到停在后方的一辆黑色车前,回身看向Ray向他走来。见Ray没有质疑的神色,仁王的右手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光闪烁的小物,放在了车左前轮的前方,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目的地是哪儿?”
Ray走了上来,“先开回市区。”
“明白了。”仁王走到驾驶座的门边,等着Ray把车解锁。
在车后方的Achilles的枪口下,仁王顺从地坐上了驾驶座。Ray随后也坐上了副驾驶座。
车门关闭,一切就绪。仁王启动车的引擎,调到前进档,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对旁边的Ray说道,“我开车技术不太好,建议你把安全带系上?”
Ray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枪仍然握在他的右手里,“别废话,开车。”
“那好。提醒过你了。”仁王将目光移回路面,一踩油门,小车如猎豹般飞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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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漆黑的乡村的道路上行驶了几分钟,路过了无数玉米地和大豆田,转入一段笔直的高速路。仁王放在油门上的脚踩重了些,车速缓缓提上了120千米/小时。
Ray的眼睛始终看着路的前方,偶尔会瞥一眼仁王看他是否在认真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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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刹那间,方向盘忽然猛地一抖,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听到那声音的Ray脸色瞬间变了。
车爆胎了!
而在他旁边,仁王紧紧握着方向盘,咬牙皱眉、艰难地控制着想要跑偏的车头。过了几秒,车头终于平稳下来,小车继续直线行驶。
仁王仍然不敢踩刹车,而是让车继续凭惯性往前行驶。Ray对他的决策没有质疑,而是慌忙系上了安全带。
十几秒后,车速下降到100千米/小时。小车仍然在直线行驶。
两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生怕路上遇到颗石子、车头会再次跑偏。仁王仍然没有踩刹车,而是聚精会神地控制方向盘。
又过了半分钟左右,车速终于下降到70千米/小时,仁王一边紧盯着路面,一边向Ray问道,“我刹车了?”
“刹吧。”Ray后背的冷汗也渐渐没有那么冰凉了。这个速度,即使翻车也没有任何危险。
于是仁王缓缓开始点刹,用了一分多钟,终于将车停了下来。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仁王打开双闪灯,看了Ray一眼,“有备胎和千斤顶吗?”
“在后备箱里。”Ray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那好,把车胎换了继续走吧。”仁王说完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我先去放警示牌。”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Ray说完也拿着枪打开了车门。
“也好,你也来帮忙吧。”仁王说着下了车。
一股轮胎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漆黑的田野中,只有车的大灯、尾灯和双闪灯照亮了地面。
两人走到后备箱前。Ray打开了后备箱的门,仁王取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模式,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警示三角牌,然后转身往路的远处走去。
Ray并没有跟在后面,而是转身看着他的背影。
当前,Ray并不那么担心仁王会逃跑。因为如果仁王想逃跑,在左前轮忽然爆胎的瞬间,他完全可以急刹车导致翻车,而当时没系安全带的Ray肯定会被瞬间撞晕。但仁王并没有那么做,而是谨慎地控制状况,避免了翻车。这给了Ray一种错觉,仁王仿佛有些期待见到劳伦?
仁王放置好警示牌,走了回来,“你没事吧?”
“没事。”Ray答道,低头看向后备箱里。
仁王走上前,“我来找。”说罢,将开着手电模式的手机递给Ray。
Ray左手接过手机,手机屏幕还没有锁上,这个仁王就这么宽心地把手机交给他?
“帮忙打点光。”仁王朝他挥了挥手。
Ray将手机灯光打向后备箱,右手握着的枪仍然指着仁王,似乎是为了防备他忽然抄起家伙扑向自己。
仁王似乎并不在意Ray的举动,而是从后备箱里搬出了新轮胎和千斤顶、扳手等工具,开始有条不紊地架起千斤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