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消息,乔岚终于起了点兴致,她好奇所谓的“貌若天仙”怎么个仙法,能否压制妖孽封啓祥,还有,能卖艺不卖身,证明“艺高”,那她所弹出来的良辰又是什么样的。
不多会儿,黄鸢出现了,乌黑的长发在头侧用一根白玉簪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却又独留一缕蜿蜒而下,一身天青色衣裙,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到好处地显现出来,轻纱披帛,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飘动……就这身打扮而言,还真带了些许仙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黄鸢没用琵琶遮面,却戴上了纱巾,隐隐约约,让人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明眸显露在外,明眸皓月,却又有一丝惆怅在其中……
黄鸢没理会封三和叶飞天,直接冲乔岚施礼,“公子,黄鸢有礼了。”
“请起!听说你曲艺非凡,弹首良辰给爷听听,看是否能将我那妹子的良辰比下去。”乔岚如是说,依旧站在她侧后方的叶飞天一脸黑线:主子,二姑娘才开始没弹琴多久吧,而且她弹的是古琴,不是琵琶……
“黄鸢卑贱,不敢与公子家的小姐相提并论。如若公子不嫌弃,黄鸢便弹上一曲,技拙之处,还望公子海涵。”黄鸢还真以为乔岚有一个精于琴艺的妹妹。
黄鸢坐下来,撩拨琴弦,开始弹唱“良辰”,她的声音优美动听,配以清晰纯净的琵琶声,包厢了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起先,乔岚也只是觉得黄鸢的唱功和琴技都不错,但慢慢,到了曲目悲情之处,她动容了……
曲毕,黄鸢不理会封三再弹一曲的请求,起身来,往常,她都会直接走人,但她见乔岚只是静默地看着自己,并未提过多的要求,她一反常态,问道,“公子,不知黄鸢的琴技能否比得上令妹一二。”
“你弹唱的技艺比她高出许多,然,我却不愿多听。”乔岚话一出,不但黄鸢,就连封三和叶飞天都愣了。
黄鸢万分不解道,“既然好听,为何不愿多听?”
“如我能说了,黄鸢姑娘是否愿意揭下面纱,已真容示人?”
“好!”
“良辰这曲儿本应悲喜掺夹,黄鸢姑娘的良辰有悲无喜。”
黄鸢纤细的身子一晃,在旁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她已然明白。她静静地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不得不说,黄鸢的确很美,但乔岚还是有点失望,越不过那妖孽啊。
乔岚的神情遮掩在面具之下,但黄鸢一直盯着她的眼眸,自然将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失望看在眼里。她见多了对她的姿色垂涎三尺的人,没想到有人却背道而驰,“公子似是对黄鸢的相貌很失望。”
“……”乔岚惊觉自己的失礼,矢口否认,“姑娘属天人之姿,一时间看呆了而已。”无论是承认对人家的姿色失望,还是承认想人家把封啓祥比下去,都是不可取的。
黄鸢苦涩一笑,“红颜祸水,祸己又祸人。”不用说,背后必又是一段悲苦的往事。
“额!”乔岚有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于是邀请黄鸢坐下来,她也就是随口谁说,没想到黄鸢竟然一口答应下来。放好琵琶后,她径直都到巧心身旁,淡淡地看着巧心。巧心也识趣得很,立马把位置让给她。
紧接着,巧心和另外一名女子被乔岚打发去跳舞取乐,黄鸢坐在乔岚身边,并不多话,倒是一心一意伺候乔岚吃东西,就着她的手,乔岚喝了今晚的第三第四杯酒。
封啓祥一路驱马,风驰电掣一般到了花楼前,下了马,马鞭还没放下就虎虎生风地闯进去,惊愕了一群人,也惊艳了一群人,得亏封一拿着刀紧随其后,才没有登徒子敢上前骚扰他。
花楼龟公们还以为有人过来砸场呢,纷纷赶过来,要把那不识相的家伙揍个鼻青脸肿,再抡圆了扔出去。
扒拉开将人围起来的龟公们,进到包围圈里,正要说什么,目光触及封啓祥,她就惊了:乖乖,这面相,竟比历山县集美楼的花魁还漂亮几分,如若放在花楼……只看到封啓祥出色的面容,却忽视了他冷峻的神色,马鞭抽在地上,劈裂声惊醒了她的想入非非。
一个激灵,不自觉换上了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道。“这位爷,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嘛。”
“我问你,可有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公子到这儿来。”封啓祥冷着脸问。
“爷,我们这儿客流如织,来的人还真不少,哪能一一记住啊。”的回答很官方,每次有人上门来找人,差不多都是这么回答的,懂做的人还不立马掏银子出来让你好好想想,好吧,她再次忽略了封啓祥冷峻的神色。
啪!封啓祥手里的鞭子再次抽下拉,落在脚边,“他们第一次来,生面孔。”
“爷这么一说,妈妈我就想起来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变脸比翻书快,“那位小公子大概这么高,面上还戴着面具。”
封啓祥随着到芍药包间外时,正是里面最热闹的时候,封三的笑声在一阵莺声燕语中,显得尤为夸张,封啓祥耳尖,还听到了乔岚的声音,“罚,必须罚。”
推门而入,首当其冲的是两名摔成一团的女子,然后才看到软香在怀,笑个不停的乔岚,方才跳舞的两名女子跳着跳着,突然踩到对方裙角,摔成一团,想起又起不来,半天爬不起来,太能娱乐人了。
封三第一眼看到自家少爷,心里想的是少爷终于来了,第二眼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突然不敢吭声了,现场就属他的声音最响亮,他不说话了,莺声燕语也随之停下来。
看到门口处面色发黑,却一声不响的封啓祥,乔岚随手把酒杯拿起来,对着他举了举,“封兄,你也太慢了,我们都酒过三巡了。”其实她也就意思意思,没真药喝,哪曾想,封啓祥几个跨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才多大,毛长齐了没,就出来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