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扫了眼一旁堆满桌子的控告信,信上的署名几乎全是帝国里威赫一方的实权人物,冷淡地说:“但愿你能撑久一点。”
拿起许成峰的黑料,递给一旁的镇守使:“命评议会和帝国政监院共同审理,许成峰状告石州案。”
一位镇守使躬身接过,领命而去。
这时,一张通红的急报来到了大长老的桌上。
急报上写着:
“教皇国想与帝国谈判,议和。”
“世界多国发表意见,呼吁和平。”
四位大长老脸色凝重起来。
林文正在大墩堡疯狂忙碌。
马上要就要转世了,他要赶紧抓住最后时刻狂刷善缘,并赶紧把恶缘消掉。
他使用“天魔解体”,单独强化了缘之空】中消减善恶缘的部分,同时立即催促大军直冲胡区和甘南区。
这两片区域受到了石州的残酷镇压和屠杀,死难者不计其数,还有大量妖魔至今仍盘踞在这片地区。
是时候清算了。
为了确保他们跑不了,林文还专门联系了在石州另一头的许云风,要求反抗军配合他的行动,从南面进攻,他从北面压进,务必把这群妖魔完全剿灭在中央大山里。
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非常多的细节事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做到极致。
然而,正当他废寝忘食为修仙而努力的时候,第二次停战谈判的指令直接打在他脸上。
林文本来以为板上钉钉了,恢复了前线部队的通讯联络。
然而,恢复通讯后传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一条巨大的噩耗。
林文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能容忍?你们是属乌龟的吗?
他立刻打电话质问许成峰,但许成峰却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林郡长!大长老决定不追究你的错误啦!哈哈哈,我可是把舌头都说干了,用了一百二十万分的力气,才给你争取来的这个结果,你要好好感谢我啊,至少得请我喝几顿酒吧。”
“什么?”林文悚然一惊:“你不是去告发我的吗?为我说情是什么意思?”
许成峰笑道:“林郡长,你别开玩笑了,自从你在联席会议上当面怒骂于忠贤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正直的好官,帝国里像你这样的人已经凤毛麟角了,我虽然没有站出来的勇气,但帮冲锋在前的战士们呐喊两句的胆子还是有的。”
林文差点就把电话捏碎了。
原来是你!
亏我还把你当友军,你竟然在背后捅我刀子!
而我居然还浪费元神开直升机送你去机场,这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吗?
许成峰没有察觉到林文的异样,他沉浸在兴奋之中,笑道:“好了,不说了,我还要准备去指控石州总督的案子呢。我现在忽然发现,帝国终究还是有希望的,人间终究还有温度的,而这都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啊,我们不会让你轻易倒下的。”
你够了啊!
林文咬着牙齿说:“你错了,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倒了我一个人,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光芒永不会熄灭,就像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这世界终将回到正轨,一切污秽都将被人心中不灭的火焰净化,并不特别需要我的存在。”
许成峰感觉他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林文的这一席话照亮。
是啊,邪终不会胜正,人民的胜利,终究会来到的。
他第一次感觉,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在跃动,仿佛二十年前一样。
他正想再说,林文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许成峰并没有介意,他感觉仿佛已有一颗火星,正跃动在心脏中,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热意。
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感觉更好了。
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感觉更差了。
林文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烧成灰烬了。
我明明计算得那么完美,明明连鸾照水】都告诉我说可以的。
总不能神通都是假的吧?
林文愤怒地翻开神通的说明,第一眼就看到了“有限预示与自身有关的重大命运”中的“有限”两个字。
草!
这意思是说你预示的东西是“有限”的?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
这种情况就是不发生的可能?
特么的。
连神通都坑我。
林文瞬间感觉浑身一点劲都没有了,巨大的打击让他一动不想动,瘫坐在大椅上。
院外,居民们快乐地欢声笑语飘飞进来,像是他的葬礼上拉响的哀乐。
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273度的冷光一样冻结了他的灵魂。
常升凯午睡后醒来,接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一条巨大的噩耗。
常升凯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都这样了,你们还能容忍?你们是属乌龟的吗?
他立刻打电话质问所有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但却无人回应。
他这才意识到麻烦大了,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总督府,平常热闹的总督府现在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他喊了两声,只听到他自己的回音,连亲卫都没有回应他。
人呢?
你们都哪去了?
常升凯向府外冲去,终于在大院里发现了他的心腹官员们,张双喜,宋子源,但他们身后,还站有几个不认识的,似乎自来帝国中央的官员。
他们看上去都很年轻,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和正气,这让常升凯想起了林文。
他暴怒起来,拿起手杖指着他们:“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闯进我的府上?”
一个年轻官员上前一步,展开一张逮捕令,冷声说道:“石州总督常升凯,你因涉嫌犯有渎职,贪污受贿,治下不严,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纵容下属屠杀,侵犯他人权利等十八项罪名,而被帝国政监院收押,等候审判。”
大批的帝国镇守使出现大院中的每一处,他们的龙纹军装下,满是亮起的冷光,那是进入战斗状态的殖装。
常升凯感觉他的灵魂在抽离,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他瘫倒在地,感觉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巨大的打击让他一动不想动。
院外,隐隐有欢呼的声音飘飞进来,像是他的葬礼上拉响的哀乐。
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死光一样穿透了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