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西人。”
“所以,你也是沪漂。”
“我应该也不算沪漂。我六岁就来上海了。”
“所以你六岁前在江西?”
“也不是,我六岁前在安徽。我出生在安徽。”
“啊?你也有点儿复杂啊。”
懿兰便讲了讲她的身世。原来懿兰的祖籍是江西,懿兰祖父是走完长征的老红军,后来做为南下干部到了安徽,所以懿兰父亲早期也在安徽生活工作。懿兰六岁时,懿兰父亲工作调动到了上海,懿兰便也有了宝贵的上海户口,可以享受下一代在上海参加高考的福利了。
今天的懿兰,跟那天她在嘉年华上低胸晚礼服的打扮完全不同。一件高领丝绸长衫把懿兰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但这件衣服看起来特别有质感,灰色为底,里面夹杂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红色花纹,因为剪裁合体,质地柔软,懿兰身体的优美曲线,被这件漂亮的长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抬头看她一眼,老红军的孙女这么时尚,方自归只感到非常沧桑。
懿兰吃饭的样子,都优雅到骨子里,方自归每看她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享受,遗憾的是,方自归不敢一直盯着她看,只能间歇式地景仰一下。
和懿兰的第一次约会结束,虽然实际上是被懿兰拒绝了,但方自归更加坚定了追求懿兰的决心。
约会前方自归也没想到,这年头儿了市场上还会有一张白纸。
懿兰大学毕业已经三年,在物欲横流和**横流的上海,竟然还有懿兰这般纯洁如仙女似的存在,让方自归感到极其欣慰。在心底里,方自归就希望娶一个过去人生像一张白纸,身体没有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方自归以为,一个珍惜自己的女人,才是值得自己珍惜的女人。看来,懿兰像她走完长征的祖父那样有毅力,下定决心就绝不回头,始终保持了“拒绝一切男生”这一方自归极度赞许的生活习惯,终于把这张白纸在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上保留了下来。
方自归用SWOT分析了一下追求懿兰的竞争格局,认为懿兰确实可以好好追一追。
懿兰就好像心脏瓣膜,行业的技术门槛和法规门槛都比较高,不是阿狗阿猫想进来就进来,能随便把水搅浑的,这恰恰是方自归最感兴趣的一个市场。自从复行科技的心脏瓣膜生产工艺取得重大突破,并且销售也取得重大突破后,方自归信心大增,觉得在爱情这条战线取得重大突破,也许像突破心脏瓣膜一样,没有原来想象得那么难。科技精英与媒体佳人结合,方自归认为,是符合现代社会发展潮流的。
方自归经常来上海出差,每次来上海,方自归都约懿兰吃饭,有时候约得到,有时候约不到,方自归就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等到机会。
机会,对能够用SWOT分析爱情的人还是会多留一些。果然有一天,保护懿兰的机会就来了。
这一晚,懿兰的女朋友贝贝过生日,五个女生吃完火锅去K歌,K着K着,有个女生的男友过来了,还带了另外一个男生,这男生后来就老黏着懿兰。七人玩了一阵后,有人说要换场子继续喝。因为这生日派对女多男少,最后他们就说去白马会见识一下,那个女生的男友请客,懿兰就跟着一帮人去了。
七人到了白马会,那男的还是缠着懿兰,最后懿兰被那个男的缠得烦了,就用手机发了两条短信,一条发给她的一个男性朋友,另一条就发给了方自归,看谁可以立即过来陪自己。结果,懿兰万万没想到,两条短信发出去后,都没有立即回复。
“怎么办呀?”懿兰有些焦急地小声对贝贝说,“两个人都没有回我。”
“这样吧,”贝贝略一思忖,“帮你选一个白马吧。有白马陪你,他就不好老是缠着你了。”
懿兰想想,一时也没别的办法,便跟着贝贝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在站成一排的白马面前选马。然而,懿兰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再从左看到右,却没看见一个自己认为长得帅的男生,竟然挑不出一匹中意的马。
看来懿兰选马,比伯乐相马的标准还要高上一些。懿兰看完了白马,再看看手机,还是没短信,无奈,只好从一排白马中随便选了一个。
懿兰对于“帅”,有自己的标准。她不喜欢太瘦的,不喜欢没有男子汉气概的,不喜欢看上去就假模假式的。而白马们的本职工作,就是逢场做戏或逢场做爱,便不是懿兰喜欢的那种气质了。
那匹白马被选中后一直陪在懿兰身边,也帮懿兰挡酒,也算忠于职守,爱岗敬业。这时,方自归的电话打过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方自归急切地问。
“参加朋友生日派对,一个男的缠得我好烦。”懿兰说,“你能过来吗?假扮我男朋友,帮我挡酒挡人。”
“好!马上过来。”
这晚方自归在公司里加班,手机开了静音,所以喝水时看手机才看到懿兰的短信。懿兰短信的最后一个字是“急!”,方自归就立即拨电话过去。
放下电话,方自归借了也在加班的母司的车,往上海虹桥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