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其余诸将纷纷请命,“末将请战末将请战”
见众将战意高涨,皇甫嵩顿时精神一振,“好!各部埋锅造饭、整顿兵甲,辰时一到,同时向西门和北门发起进攻不计伤亡!”
“是”
众将轰然允诺,匆匆散去。
朱儁却坐在一旁没有动,待众将尽皆离去,这才不无担忧地开了口,“义真兄,我军连日苦战,已是外强中干想要强行破城,只怕胜算不大!义真兄还需尽快上书求援啊!”
皇甫嵩微微一怔,皱眉沉吟起来,“公伟所虑极是!只是我军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就连仲颖也身受重伤,若在此时上书请援”
说着,皇甫嵩一声长叹,“只怕天子震怒,我等再无为国效力的机会了!”
朱儁也是神色一黯,却依旧又劝了一句,“义真兄,纸包不住火啊!若此次强攻不能建功,势必会遭到反噬,以李汗青的作风,只怕整个南阳都再无我军立足之地,若真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皇甫嵩神色一滞,声音苦涩,“罢了,就依公伟所言”
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事已至此,总该有人站出来承受天子的怒火啊!
比起南阳的得失,我皇甫嵩的荣辱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朝阳初升,晨雾渐散,外城炊烟袅袅,而内城之中却一片安宁祥和。
城头的将士在朝阳下闲聊着,一扫近日的颓丧,个个精神抖擞:援军到了,宛城有救了!
北门城楼前,一个矮胖敦实的军士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昨夜一战的见闻,口沫横飞,“那汉将正杀得兴起,突然听到李帅一声怒吼颍川李汗青在此,挡我者死,顿时被吓得打马就走,那模样分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好”
“李帅威武”
听到此处,周围十多个军士纷纷叫好,却有个两鬓斑白的军士突然叹了口气,“只可惜咱们宛城没有这等猛将啊!”
听得他的叹息声,那被围在中央的那军士嘿嘿一笑,“老于头,你这就有些贪心不足了,咱黄巾军有一个李帅还不够?若再出几个李帅那样的猛将,汉军还打个屁啊!”
说着,他一扫围在身旁的一众军士,一脸精明的模样,“再说了,李帅既已到了宛城,可不就成咱们宛城的猛将了?你们觉得,他都来了宛城,还能走”
“侯成!”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一声怒喝传来,顿时脸色一白,连忙咽下了后面的话,循声望去,满脸堆笑,“孙将军”
来的正是孙夏,神色阴沉,恰似乌云遮日天欲雨!
“孙将军”
其余军士也连忙望向了孙夏,纷纷见礼。
孙夏一摆手,神色稍霁,“都散了,给我盯紧城外,再有敢擅离职守者,军法从事!”
说着,他一望侯成,“再敢胡言乱语,同样军法从事!”
眼下,韩帅与李帅关系微妙,他侯成一个小小的屯长竟敢说出这等话来,不是成心找死吗?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又是一声暗叹:若是张帅和赵帅还在,怎会干出这样的事?只希望韩忠不要再做出什么蠢事才好!
与此同时,那被称作秦娥的女子正缓缓地走向李汗青所部的营地。
娥,代指女子,秦娥意为姓秦的女子,严格说来都算不得一个名字。
在这时代,出身贫寒的女子大多这样。
秦娥虽然出身贫寒,却天生丽质,十三岁便被庆云坊的钱老爷以重金买回了家中。
虽然只是个买来的小妾,也算是一朝入得富贵家了,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可是,好日子刚过了两年,城中便乱了,太守被杀,暴民四起,钱老爷一家也被屠戮殆尽,而她则被当作战利品送到了张曼成面前。
所幸张曼成也待她不错,但不过月余,张曼成也战死了,她又成了赵弘的人。
如今,赵弘也死了,刚跟了韩忠不久的她又要被韩忠送给李汗青了。
她只是个出身贫寒的弱女子,便是在太平时节也身不由己,何况赶上了这乱世?
便是韩忠将她送给阿猫阿狗,她也只能认了。
可是,刚刚韩忠的交待却让心神不宁,“放心,只要把李汗青伺候好,本帅绝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
这让她隐约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件事多半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