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认定军户后,人生就看不到希望。”彭清又灌了一口茶,眼底微微湿润。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残了,以前还能拿到一两亩田地。现在,什么都没了!如果战死家人还能分到半石的粮食。军户的命,不如一头羊值钱!”
虽然彭家世袭武官,日子比军户们好像千倍百倍。但他把手下的兵看成自家的孩子,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心痛。要不是知道太子有意更改军户制度,彭清根本不敢说出这些话。
唐寅一脸正色:“彭总兵,小子不敢在您面前夸海口。只想说,河套不在朝廷的管辖范围。河套由太子说了算。”
“太子给我们的书信上说,大明若庞然大物,不能贸然改革。太子会把很多改革放在河套先行运行,不断完善后推广全国。”徐经补充道。
“京报每一期老夫都没拉下。”彭清笑了笑。如果不是认同太子讨某些观点,他不会任由徐唐二人忽悠走榆林的年轻人。
“关于服役将士的养老,以及伤残、抚恤制度会不断的完善。现在无法给出具体的承诺。”
“但是太子许诺,会用海贸的利润养河套的兵。”
“海上贸易利润极大。京官们虽然一致反对开海禁,可是去沿海瞧瞧,有多少巨贾私下出海!这银子与其让他们赚,贿赂官员败坏朝纲。不如交给太子养军队保家卫国。”
彭清双手轻颤,心中动容不已。
他除了镇守甘肃总兵还是右军都督府的都佥事。听闻军中的勋贵入股太子的海船,貌似收益很是了不得。
太子扣押分红不给,逼得他们不敢轻言反对军制改革。勋贵的爵位是世袭,和武官世袭不太一样。太子此举,挑拨了勋贵和武官的关系。彭清得知时震惊太子年纪轻轻手段高明。
见到彭清彻底改变了态度,胆大的唐寅眼珠子转了转。他附在徐经耳边说了几句。徐经面色犹豫。唐寅又说了几句。徐经终于点了头。
彭清不动声色地喝茶。
“彭总兵若能抽出两三天时间,可随我们一起去河套见见太子府护卫军是如何剿杀来犯的鞑靼。”唐寅做出邀请。
彭清双目圆瞪:“鞑靼在哪?”
“就是此前攻打甘州未遂的那部鞑靼人。他们准备和攻打凉州的鞑靼一起去兰州支援。太子府已经解决了攻打凉州的鞑靼骑兵,替凉州卫报了仇。即将半路伏击从甘州撤回的鞑靼三四千残部。”
“带老夫去!”彭清二话不说地同意。
彭清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悄然之间做了很多准备啊!”
他先去的甘州,太子护卫军已经不见踪迹。原来是追鞑靼人去了。
打仗不但要靠将士们的勇猛,还有军队的后勤保障。他很想知道护卫军在河套如何得到补给。
王威宁死后,明军撤回长城,几乎把河套拱手让给了鞑靼。鞑靼人一路打来,身后的部族一路跟随。部族一边放牧找居住地,一边补给战士。在草原,鞑靼人打仗更具优势。
唐寅得瑟地朝徐经挑眉。仿佛在说:看,我成功把老彭清忽悠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