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sir,交赎金的地点在湾仔,我不认为不请熟悉环境的湾仔同僚帮忙,而是由不熟悉湾仔状况的陈sir的B组来帮忙,是一个好主意!”
钟维正不卑不亢的和周警司对视,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而周警司却是不予理会,淡漠的回道
“这个案子,一直是陈sir的B队在跟,他们对高天立的情况,足够了解,可以依照高天立的反应,第一时间预判高天立的下一步动作,这点是湾仔同僚们不具备的。而且他们已经提前去交赎金的地点踩点,摸清了周围的情况,对环境和目标人物都有了足够的了解,我相信陈sir和B队的同事,是比湾仔同僚更适合的选择。”
钟维正依然盯着周警司的眼睛,语气强硬的继续说道
“我会保留我的意见,另外,我也会在事后的行动报告上记录下这件事!”
周警司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淡淡的开口,道
“那是你的权利,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下属出发了!另外,告诉你的下属,由于你要负责交赎金,无法指挥,现场的指挥权,会由约翰负责。还有,现场所有的行动人员,都要接受约翰的指挥,包括你”
钟维正不忿的凝视了周警司一样,立正,敬礼,恨恨的回道
“yes,sir!肥龙叫兄弟们上车,去预定地点埋伏!到达现场后,听从、约翰、sir、的指挥!”
说完后,钟维正负气离开,和周警司又又又一次不欢而散。
在警署的停车场,钟维正在上车前,与心照不宣跟来的阿玲对视一眼,故意大声说道
“案子这边,你不用担心,抓到人,有肥龙他们审问就够了!放你几天假,去医院看看你的远方表姐吧!大家都是亲戚,人家那么远的跑来香江,又是生cancer,你也应该多照顾一下。这是左医生的名片,你可以带你表姐去找他,他会帮忙安排专家会诊的事情。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给我。”
阿玲心领神会的回道
“谢谢,钟sir,等我安排好我表姐的事,会把落下的工作,补回来。”
钟维正摆了摆手,示意阿玲去忙自己的,而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跟着肥龙等人的车,一前一后驶离了西九龙总区总部。
站在原地的阿玲看着钟维正等人的车子渐行渐远,正准备转身回办公室收拾一下物品,赶去医院时,身上的电话响起
“你好,左医生?没打扰,我刚好空闲下来,正准备去医院,我表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在神州好像也没有接受过正规治疗,只是用了一些民间的偏方,好像是一直有喝蚂蚁做成的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哦?那是不是手术后,治愈的希望更大一些?好好,谢谢你了,左医生,好的,一会见面聊!”
……
港岛区,宝云道公园,钟维正背着装着赎金,比正常背包要大一点的背包,到达了指定的凉亭,眼神巡视了一下四周,埋伏的警员,或是装成路人,或是伪装成小贩,都在附近暗中监视。
听到一个大一点的背包,是否感觉有点迷惑?其实也不比迷惑。
一千万港纸,听起来很多,实际并没有多重,一千块的金牛,新钞在一点三克,到一点四克,一千万就是一万张,克左右,换算一下,就是二十六斤左右。只不过金牛的尺寸照比日后的一百元人民币要长了八毫米,宽了四点五毫米,所占面积要大一点而已。
所以一个大一点的背包要装下一千万港纸,完全是正常的,但前提是,一定要比小学生的书包大。
不过就像以往和绑匪约定交赎金的戏码一样,第一个给的,往往不会是真的交赎金的地点,只是等了几分钟,钟维正就收到了高天立打来的电话,让钟维正在限定时间内,赶到中环附近的香江动植物公园。
由于怕高天立会在附近监视,所以埋伏在这里的人手,只能动用一部分装作路人的警员,和外面准备的预备队,一起赶去香江动植物公园,扮做小贩的警员,还要留在这里。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折腾,一部分警员为了不打草惊蛇,自然也没办法再跟,从香江动植物公园又到半山扶手电梯,之后再跑到国际金融中心广场,没等停留两分钟,又被通知到皇后像广场。
埋伏跟踪的警员,被折腾的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B队的陈森带着B队的三名警员,还有马军和何尚生,还一直吊在钟维正的左右,来到皇后像广场,剩余的警员,在约翰的指挥下,准备等待命令,提前向下一个地点集结时,却没想到,皇后像广场就会是最后的交赎金地点。
就在钟维正等着高天立下一个通知电话时,一群抗议的人群正好经过,钟维正也被卷入其中,在人群中见到了高天立,钟维正看似好像在用言语拖延着高天立,实际上,是在用眼神为高天立指明没有警员埋伏的方向。
两人心领神会,钟维正交出装着赎金的背包,高天立接过后,直接向钟维正眼神示意的方向逃跑,而因为人群的阻挡,只有陈森一个人成功的追在高天立的背后,而且陈森对于钟维正提醒的,为了人质安全,别再追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径直向着高天立逃跑的方向追去。
陈森的一番冲动,自然也连累的钟维正也要跟着追上去,当然,这并不是怕高天立会被陈森抓住,就算是陈森抓住了高天立,也会有“同伙”威胁警方放人,不然雷芷兰就会被撕票,至少会有口头威胁。
陈森追,是为了抓人,钟维正抓,只为看起来合理,两人就这样吊在高天立身后十几,二十几米外,追了两条街,在爱丁堡广场附近时,眼见距离接近了一些,陈森也不理会在场市民众多,公然掏出手枪,对着逃跑的高天立,大喊道
“高天立,站住,不然我就开枪了!”
但现场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高天立也根本不相信陈森真的会开枪,依然不管不顾的逃跑,只是没想到陈森真的特么敢说到做到,当场真的开枪,不知道是因为大脑缺氧,没有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开枪的后果?还是对自己的枪法信心太足。
几乎没有多少思考,果断的按下了扳机,一声枪响过后,高天立惊愕的回头,接着又看向自己双臂扶着中枪的那个女学生,满脸的不可置信,和他一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开枪的陈森,以及在陈森开枪前一刹那,努力撞开陈森,导致陈森枪口偏了几分,打在女学生手臂,而不是胸口的钟维正。
不过高天立和钟维正很快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高天立继续逃跑,钟维正连忙上去查看女学生的情况,就惨叫,痛呼的音量来说,距离吃席,还差longlong没ago。
……
“钟维正,这次的失败,你要负全部责任,你为什么没有拖住高天立?那么快就把赎金交给了他,只要一分钟,甚至三十秒,阿森就可以带着人,抓住高天立了。都是因为你,使我们所有人的努力白费了!我会向上头汇报一切,你最好祈祷高天立收了钱就会放人,不会伤害人质。不然,你不仅会被踢出警队,还会被送上法庭!现在滚出去,这个案子很你无关了!你被停职了!getoff!”
约翰无论是为了推卸责任也好,还是为了趁机训斥钟维正也罢,反正从嘴巴里蹦出的话,每个字都带都带着怒意,气势十足。
不过,这种气势只维持到这句话结束后一秒。因为,周警司已经疾步走进了办公室,不耐烦的一挥手,打断了约翰想要敬礼问好的举动,直接切入正题问道
“钟sir,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现场的枪击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根本没有按照原计划拖住高天立?我需要你的解释!”
约翰刚想要抢先开口,却被周警司一个饱含怒火的眼睛,瞪得憋了回去。钟维正则是一脸戏谑的看了约翰一眼,开口说道
“经过约翰sir的周密布置,等我在皇后像广场见到高天立时,只剩下了五名警员埋伏在附近了。现场环境杂乱,抓捕人手不足,最重要的,是高天立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同伙正在看守人质,是一个女人。我怕抓了高天立,会导致他的同伙伤害雷小姐,所以只好叫赎金交给他。”
“原本我是打算将这一消息通知其他人的,但B队的陈sir,根本不理会我的阻拦,执意去追高天立,甚至不惜在人员混杂,大量市民存在的环境下开枪,导致一名市民受伤。在约翰sir到场后,甚至回到警署后,我两次和约翰sir说明现场的情况。”
“但约翰sir,根本不理会,甚至连听完我说明的时间,都不给我,执意将失败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不惜以上司的身份,压迫我,要我闭上嘴。所以我也懒得解释,我准备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将所有行动的细节,递交给总区,警务处。包括约翰sir对行动布置的不合理,陈sir私自行动,在公共场合下露械,非法开枪。还有,关于我作为行动指挥,被剥夺指挥权的事情。”
“既然约翰sir,不想听我的解释,那就请他自己去和总区,警务处解释吧!请问周sir,你还有没有其他吩咐?没有的话,我想现在回我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按照约翰sir的命令,接受停职的命令,等待上头的通知。”
周警司厌恶的瞥了一眼约翰,随后,便强笑着安抚了钟维正几句,并以行动主管的身份,驳斥了约翰对他停职的命令,要求他继续对雷芷兰被绑架的案子进行调查。
最后,还怕钟维正会不接受命令,执意退出案件调查,特意打给王炳耀,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特别说明了一下,B队的陈森可能要接受调查,没办法再主持重案B组的工作,唯一对绑架案足够了解的,也只有钟维正了。
经过和王炳耀的一番伏低做小,周警司总算说动了王炳耀,王炳耀也在电话中和钟维正沟通了一番,而后钟维正才接下命令,敬了一个礼后,面无表情的回了重案A组。
在钟维正离开后,原本脸上还强挂着笑的周警司,再也挂不住了,满脸阴沉,将差点搞砸一切的约翰大骂了一顿,最后,更是抓着约翰的衣领,满脸寒霜的警告他,道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上面给我们的任务是用这个案子拖住钟维正,拖住,你明不明白?不要自作聪明,不要再搞出其它事,不然,不用上面动手,我就会先把你这个杂碎撕成碎片,丢到海里喂鱼,你听懂了没有?”
看到约翰一脸惧怕的连连点头,周警司才恨恨的一甩手,放开了约翰的衣领,吩咐道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森身上,B队和其它警员会由你管理,然后,由你配合钟维正继续营救雷芷兰,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钟维正怎么要求人手支援,你都要找借口拖延,总之这个案子能查多慢,就要查多慢,最后能不能破案都无所谓,只要能拖住钟维正,至少两个月,不能让他从这个案子脱身,明不明白?”
约翰哪还敢有一丝反驳的意思,只剩下点头点头,再点头了。见约翰彻底老实下来,周警司忍着厌恶,放缓了语气,将一个甜枣送上
“上面的人已经承诺,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一年后,你即使接替不了我的位置,也可以调回港岛,坐上某间警署署长的位置,做好点,未来的约翰警司。”
送完甜枣的周警司,在一脸憧憬的约翰肩膀拍了拍后,也离开了约翰的办公室,独留约翰站在原地想象着脑中的美好未来。
……
坪洲海岸边,原本的平静被一阵快艇的引擎打破,高天立操持着快艇,钟维正则是悠闲的欣赏着海岸上的景色,一座小码头,连接着一栋两层石屋,四周都被绿树林荫包围,方圆几里之内,只剩这一户人家。
这里是高天立身为疍家原住民老婆娘家留下的祖屋,十分隐蔽,除了高天立夫妇知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当然,现在可能要加上钟维正和被绑架的雷芷兰的名字了。
停好了快艇,高天立一边腼腆的笑着,一边说着话,无所谓就是感谢的话,还有询问他妻子,孩子情况之类的。
等打开大门后,高天立神色大变,原本被他绑好的雷芷兰不见了,帮人的绳子也被丢的到处都是,高天立在屋子里到处寻找,而钟维正却早已发现,二楼楼梯上方,真有一个年轻女孩偷偷观察着楼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