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当,叮当啷当……”
就在钟维正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阵阵脚步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传来,接着从楼梯口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头,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几十个拿着砍刀,钢管,棒球棒的古惑仔,登上了二楼,呈扇形,将酒楼里面的人团团包围。
此时蛇王恩笑得无比嚣张得意,抬手指向钟维正和虎仔发,老鬼东等人,嘲讽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肥佬正自作聪明,反而是帮了我一把,不然,我也没机会一次搞定你们。过了今天以后,联和就只会由我一个说的算,再也不用听你们这帮老鬼叽叽歪歪了。发仔啊发仔,能够留下一条命,跑路到呆岛,为什么还要回来?”
“本来我是不打算干掉你的,毕竟当初你们父子对我都不错,怪只怪你瞎了眼,偏偏要和这个死条子混在一起搞事,这就怪不得我了!动手,一切都由我担着,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我叫你们动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人马,蛇王恩疯狂的大吼着,他已经升起不好的预感,察觉到了危机,但依然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虎仔发,老鬼东等人的笑声,以及钟维正的掌声和话语,无异于利箭,扎入他的心间。
只见钟维正半转着身,双手鼓掌,戏谑的说道
“蛇王恩,你以为东叔,黄叔他们这些老江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之所以放任你把持社团的财源,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你,降低你的戒心,不然,怎么把人手安排到你身边呢?你太贪了,被钱冲昏了脑袋,每天想的都是捞取利益,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警惕心。”
“而且你也太吝啬了,只懂的收获,不懂得付出,别人得到的好处,你要跟着分,自己得到的好处,却不肯掏出一分一毫分给其他人,甚至你对你的心腹都是如此。大家出来混,为的是钱,而不是只为你一个人赚钱,雨露均沾的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做人家老大啊?”
“哦,抱歉,总改不了话多的坏习惯,接下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先离开了。发哥,东叔,黄叔,德叔,改天一起饮茶。”
在和虎仔发,老鬼东等人挥手告别后,拿着家伙的古惑仔们自然的纷纷让开道路,任钟维正悠闲的离开,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越行越远的钟维正,渐渐包围上来,手持家伙的人马,蛇王恩颓唐的跌坐在椅子上,连对一旁的心腹小弟阿铭丢下他独自逃跑,都没有一丝反应,脑中只有一句话,他完了。
……
金佳丽皇宫内,蒋天生说起他在办公室内珍藏了一瓶好酒,邀请骆驼一起去办公室品尝,骆驼欣然应邀。
各自和手下的老大们打了一声招呼后,骆驼和蒋天生,只带着笑面虎,陈耀,陈浩南几个心腹,一起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办公室虽然面积不算小,但是装修却是有些简单到简陋的地步,地上没有地板,地毯,甚至连大理石都没有铺设,只是简单的水泥地面。墙面也只是草草的粉刷,甚至有的地方刷得薄厚不均。
陈设更是简单,沙发,茶几,一张办公桌,三把办公椅,再无其它,别说是墙壁上的挂画,甚至连柜子和保险箱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小型冰箱,饮水机之类的电器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电器,至少还有一个用几块木板垫着的电视机,但一看就是一个二手货,完全和蒋天生,骆驼的身份不匹配。
不过走进来的几个人,没有一点在意,陈浩南走在最后,在安排了大天二,山鸡守在门口,嘱咐两人,不许让其他人接近后,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蒋天生已经将办公桌上放着的一瓶红酒打开,倒好了酒,微笑着一一将倒好酒的酒杯,分发给笑面虎,陈耀,陈浩南三人后,才在骆驼的催促下,端着两杯酒来到,正盯着电视上新闻看的骆驼身边,递了一杯酒给对方。
电视上的新闻,正播报着警方联合行动的新闻,一个个或是衣冠楚楚,或是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一队队的被警员从各式娱乐场所押出,送上警车。
蒋天生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情绪波动不大,骆驼这个老江湖,也自然不会露出真实情绪,只是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的靠在椅子上,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半转着头,看着身旁的蒋天生,打趣道
“你还真是够了解那位钟sir,和你猜的一样,三家联盟,他一定会先收拾最弱的那个,而且行动很快。”
蒋天生呵呵笑着,回道
“那位钟sir的脾气真的是很火爆,骆哥你知不知道,他抓我的那次怎么和我说?他说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快离开了香江,他立刻就会动手,根本不会等那么多天。呵呵呵,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样子。”
骆驼也跟着笑道
“要是阿生你这样说,这位钟sir的脾气的确够火爆的。就是不知道蛇王恩那边,有没有后手了?”
蒋天生左手摊开,微微摇头,道
“你也知道蛇王恩虽然答应了合作,但对我们还是有着很大的戒心的,即使是有后手,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只能等等看了。”
骆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应道
“是啊!只有等等看了!”
蒋天生亦跟着点了点头,手中酒杯与骆驼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两人相互示意的了一下,各自让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
在蒋天生刚刚喝下红酒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蒋天生一边对着骆驼表示歉意,一边站起身,走向一旁接起电话
“喂,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这么喘?被人追杀?发生了什么?虎仔发回来了香江,联合了老鬼东他们,借机除掉蛇王恩?嗯嗯,坐馆正也在?好的,信兴酒楼,我知道了,你先去油麻地的太子拳馆躲躲,我会尽快安排船送去你外面,好,就这样,晚点我再找你。”
挂上电话,蒋天生按按了太阳穴,转过身,看着一脸探询的骆驼,接着说道
“看来我们的这位钟sir,比我们想象的手段更高一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联和的几个叔伯老大老鬼东,盲公德等人,和被蛇王恩追杀,跑路去呆岛的虎仔发联手,带了上百人将蛇王恩堵在了信兴酒楼,蛇王恩插翅难逃。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位钟sir,看来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骆驼虽然对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但只也是耽搁了几秒钟,很快便恢复,赞同的说道
“你说的对,我们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接下来的时间,蒋天生和骆驼先是叫过陈浩南,陈耀和笑面虎简单的嘱托,安排了一番,几分钟后,陈浩南等人先行离开了办公室,带着各自的心腹人手,离开了金佳丽皇宫,开着车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过了一会,蒋天生和骆驼才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办公室,又回到了下面的包厢,继续和其他老大喝酒,打屁,全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
金多宝夜总会内,之前的欢闹,祥和已经无影无踪,变为了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花弗和莎莎在几个心腹小弟的护卫下,已经被老鬼东,盲公德等人的头马,带着人逼到了角落,满眼的恐惧,不敢相信。
花弗也发疯似的一会唾骂,一会求饶,搞不清楚为什么同是一个社团的人,会突然对他发动袭击。
直到花弗最后的一名心腹小弟倒在血泊中,花弗和莎莎如死狗一般都被人踩在脚下,无力挣扎,但口中依然喊着
“同门相残,是大忌,各位兄弟,你们一定是被烂命金他们骗了!不要相信他们,只要你们帮我抓住烂命金他们几个,我保证,一定会和恩叔说清一切,非但不会追求你们的责任,还会给你们奖赏。我保证,谁干掉烂命金他们,不但可以坐他们的位置,还可能得到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我保证,只要……”
老鬼东的头马烂命金,缓步走到花弗面前,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花弗,你还是省点口水吧!再过一会还有得你叫的,省点力气吧!不怕告诉你,发哥已经回来了香江,重新做回了龙头,蛇王恩那个叛徒,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再多说了吧?懒得和你多废话,有什么问题,等到了下面,自己去问蛇王恩吧!把这对狗男女的嘴封上,绑好,送去今夜无眠,交给十三妹的人。”
吩咐完手下,烂命金直接转身,无视了花弗的求饶,叫骂,斯斯然的走到了一旁的卡座,拿起桌上的啤酒,打开拉环,灌下一大口,舒爽的呼出一口气。
……
尖东海边,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两辆黑色的平治,三辆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四男一女,泾渭分明的分成两方,各自站在车子旁边,相互只有警惕,打量,没有一丝交流的意思。
而距离他们十几,二十米外,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并排站在海滩上,望着远处的海远。从两人偶尔转头,露出的表情来看,情绪不错,相聊甚欢。
老人,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要见一个人的东星白头翁本叔和钟维正,他们说的要见的那个人,正是彼此。
实际上,本叔在突然接到钟维正的电话时,也十分诧异,根本没想到钟维正会打电话给他,不过本叔还是顺势答应下来,和钟维正见面。
本叔看着海面上偶尔驶过的船只,轻咳一声,缓缓说道
“钟sir,你是兵,我是匪,你突然约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拉我这个老人家来看风景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钟维正笑着回道
“ok,我这个人也比较喜欢直来直去,我听三叔和十三妹说过很多次,当初本叔对他们很照顾,就连上次花弗设局想要暗算十三妹,也是本叔出面帮她解决的。三叔和十三妹对本叔一直很感激,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本叔你。”
本叔摆了摆手,道
“吹水达毕竟当初跟过我,十三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侄女,他们有事,我也没办法袖手旁观。都是一些小事,不必在意,谈不上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钟维正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道
“对你来说都是小事,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份恩情,很大的人情,没有具备能力,而不报答的道理。所以,我作为十三妹的干哥,代表她来和本叔谈一些合作。”
本叔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钟维正,问道
“合作?现在就算是十三妹愿意拿出砵兰街的场子,和我一起联合经营也没用了。你应该也知道,骆驼和蒋天生联手在砵兰街开了一家新场子,下个目标就应该是准备先把我这个老家伙,赶出砵兰街,接着全力对付十三妹了。”
钟维正再次摇了摇头,回道
“本叔,我说的合作,不是联合的事情,而是你退出砵兰街,将场子交给十三妹。”
本叔的反应并不激烈,只是深深的盯着钟维正的眼睛,说道
“既然你能这么说,就一定准备能让我动心的条件喽!说说看。”
钟维正耸了耸肩,道
“姜还是老的辣,一猜就中,其实能不能让你动心,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毕竟野心不会随着年龄而消磨殆尽。其实我的条件也很简单,生意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收益损失,都是交易而已。我找人计算过,本叔在砵兰街以及附近地区的两家夜总会,五个马栏,还有一家三温暖,每个月除了人工,杂费等各项费用,还有上交东星的一半,大约会剩下一百多万”
“一年就会有一千多万,但还要加上出现一些意外的费用,比如有人捣乱,可能要出的医药费,安家费,保释金等等,或是赶上警方扫场,影响生意等等因素,还要减一些,也就会剩下七、八百万左右。我可以用另外一门赚的更多的生意,和本叔交换,至少比你现在赚的多一半。”
本叔呵呵笑着,虚点了钟维正两下,道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老了,求的只是一个安稳而已。一个是握在自己手里,一个是握在别人手里,我只会选择把握大的那个。”
钟维正摊了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