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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田街康园,达叔家内,气氛有些僵持,尴尬。
尽管竭力的想在晚辈面前,维持强硬的形象,但谎言被戳破,以及鼓励周星星撬自己契子马子的尴尬,始终让达叔强硬不起来。
钟维正则是无语的看着沉默的达叔,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周星星,还好不明真相的阿敏,早一步被钟维正推出了门,让她在自己车里等自己。
不然,气氛一定更加尴尬,让人不舒服。
不用说,达叔和周星星凑在一起,周星星又是一副学生打扮,阿敏新去工作的学校又叫做爱丁堡,综合起来,自然就是老总丢了枪,达叔和周星星跑去学校卧底的那部《逃学威龙》了。
虽然只是鼓励周星星,周星星也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但达叔依然有些尴尬,羞愧的难以启齿,别说和钟维正说话,就是连眼神,都不敢和钟维正对上。
周星星的不知所措也差不多,除了怕被钟维正发现他企图撬对方马子之外,还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此时的样子。毕竟,王炳耀当初已经说了,案子的事情是机密,除了他和达叔知情,并负责向王炳耀报告外,不许被其他人知道。
否则,周星星第一个会倒霉,以达叔阐述中的王炳耀的个性,别说升职,降职调去守水塘都有可能。
好在周星星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能避开钟维正,去给王炳耀打电话请示的时候,钟维正已经先开了口,说了一声警署还有事忙,改天再来看望达叔后,就径直离开了达叔的家。
达叔也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周星星倒是想要起身送钟维正出门,可还没等起身,便被达叔一把抓住了手臂,等钟维正出了门,达叔便迫不及待的跳到周星星身上,掐着他的脖子,逼问起了周星星有没有趁机对阿敏动手动脚。
而刚刚下楼的钟维正,并遇见了一直等在楼下的十三妹和韩斌,十三妹看到钟维正便想要开口道歉。这次的误会,完全是因为她派去悄悄跟着阿敏的两个小弟,玩忽职守,而造成的。
钟维正并没有让十三妹道歉的意思,在十三妹道歉说出口之前,便打断了对方的话,直说了一句,这次的事,不能怪她,她的手下,交给她自己处理,警署有点急事,改天忙完再找她和韩斌一起吃饭后,便带着阿敏开车先离开了。
这倒不是钟维正安慰人的借口,而是警署真的有急事。在香江,和山田组交好的东瀛公司,并不止熊本会社一家,另外一家,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草刈一雄被带回警署的消息,不止找了大状去警署保人,还通知了东瀛领事馆。
现在代理草刈一雄的大状,以及领事馆的人,全部赶去了湾仔警署,正吵着要见草刈一雄,对其进行保释,马军一边找借口拖住对方,一边打电话给钟维正,询问对策。
什么扣留四十八小时,“让”草刈一雄伤害他人身体,意图袭警之类的话,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而已。最佳的结果,就是和草刈一雄达成共识,避免造成两败俱伤。
虽然山田组,因为东瀛出台的《暴力团对策法》,而接受了新任若头,组内改革派人马的提议,避免与东瀛警方对立,合理导入分区的区域领导制。
并要求手下的人,多参与金融等方面活动,放弃接头争斗,引起了武斗派人马的不满,使组内的气氛有些紧张。
但山田组毕竟是东瀛第一大社团,如果钟维正和草刈一雄真的到了撕破脸的地步,除非草刈一雄完全失势,否则大家都会麻烦不断,同样也会损失不小。
眼下剩下的,只有硬拼到底,两败俱伤,或是找到草刈一雄的来香江的目的,对症下药,和对方达成共识,解决这件事。
钟维正当然想对症下药,只不过,这个“症”,真的很难找,他又不是草刈一雄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对方的想法。
无奈之下,钟维正只好让阿敏驾车驶向警署,自己则坐在副驾驶,不断的翻看着从国际刑警那里,拿来的资料,试试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翻来翻去,最后才在最开始的一小段文字中,找到了一些端倪。
草刈一雄这个组长,和若头都是博徒系出身,而武斗派的人马,大多出身的愚连队,少数出身博徒系和的屋系。博徒系,就是赌博组织的意思,而的屋系和愚连队,则是一个祭典周边露天摊商组织,另一个是不良少年组织。
赌徒和摊商玩的都是脑子,所以对转型投身金融业,安稳赚钱,十分积极。而大部分是不良少年组织出身的武斗派人马,却早已习惯街头争斗的方式,对转型十分消极,甚至抵触。
要不是草刈一雄威望够高,这些年将山田组发展的很好,武斗派早就忍不住跳出来,再来一次“山一抗争”了。
但草刈一雄虽然能暂时压制武斗派,让其老实一些,但矛盾已经埋下,早晚都会爆发。最好的解决方式,只有一种,抓住其中命脉。
而命脉是什么呢?只有一个字,钱,没有了钱财的支持,武斗派再凶狠,也只能屈从,毕竟哪国出来混的,都是为了钱。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好猜了,想搞掉武斗派的钱,就要对他们主要的钱财来源下手。武斗派的主要经济支柱是什么呢?
一个是色情,另外两个就是贩毒,走私。第一个虽然收益不少,但还是又局限性,并不足以支持武斗派的开销,那么这样看的话。
这次草刈一雄明知道不可能踏入香江,来香江的目的,就可能是接着新赌场东星和洪兴的暗斗,和双方讨价还价,收归武斗派最大的两条财源,将武斗派这条恶犬,拴上锁链,让恶犬老实下来,任凭他驱使。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猜中,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有的试探尝试,总比没有要好,尝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为什么不去尝试?
……
草刈一雄在警署待了八个小时后,便带着无力自己走路的草刈朗,以及手下的保镖,在代理大状和东瀛领事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湾仔警署。
在代理大状和领事馆工作人员见到草刈一雄前,钟维正和草刈一雄在口供房,单独谈了一个小时,期间禁止任何人打扰。所以,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而就在他们两个谈完后,便有三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跑来警署证明这次案件只是一次乌龙事件,警方发现的枪械,以及所谓的违禁品,都只是剧组为拍戏,制作的道具。出现在熊本会社车中,也只是因为剧组接了对方的车辆拍戏,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马虎,忘了收回道具而已。
而凑巧的,是在这个时候,鉴证科的报告也传了过来,证实了突然冒出来的三个剧组工作人员的话,枪械只是仿真枪械,并不是真的,违禁品也是一样,都是假的。
对于这次乌龙事件,草刈一雄也表示不在意,并没有听从代理大状和领事馆工作人员的话,对警方的工作表示抗议。就连头缠满纱布,仿佛丢了半条命的草刈朗,草刈一雄也只是说是对方不小心撞破了头,加上身体不舒服,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和警方无关。
一场闹剧般的乌龙事件,到此结束,而草刈一雄,也只在香江待了两天后,便由蒋天生陪同去了濠江。又在濠江待了两天,便飞回了东瀛。
而就在草刈一雄去濠江的当天,正在和十三妹谈事情的钟维正,接到了一个电话,便草草的留下一句,让十三妹尽快办妥后,匆匆离开了砵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