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同意了,徐室长也不会有异议,虽然他对高展给予咸大吉如此高的信任,心里十分不忿,但他是真的不敢,也不想上桌和阿鬼赌,索性就装作碍于高展的命令,委屈求全,跟在了高展的身后,向观众席走去。
咸大吉的心中,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淡定,实际上,在高展没表明态度的那几秒,他的心也是紧张的七上八下,难以安静。直到高展同意下来的一刹那,咸大吉的心才落了下来,暗暗舒了一口气。
笑着对着高展的背影,做了一个双指敬礼致意的动作后,咸大吉双手一打响指,滑步向后一转身,左手背在后侧腰际,右手在额头上方,虚空翻了几下,而后顺着躬身的动作,向下一挥,做出一副请的样子。
就在其他人不解的时候,观众席角落,一个口罩,墨镜,鸭舌帽,将自己裹得严实的男人,站起了身,走几步,脱下一件遮在脸上的遮挡物,帽子,墨镜,口罩,一一被丢在地上。
随着男人脱下伪装,步入中间的赌桌一侧,人群中,也响起了一小部分不可思议的惊呼,抽气声。而坐在赌桌上的阿鬼和张东植,随着男人的出现,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的阿鬼便率先一边缓缓的鼓起掌,一边狰狞的冷笑着,招呼道
“好久不见啊!高尼!”
仿佛如没看到,阿鬼故意勾动着右手的不灵便和脸上的狰狞,高尼真的像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和阿鬼招呼,道
“哎一股!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至少右手的恢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为你治疗的那位医生一定很贵吧?希望这次赌完后,你还会有足够的钱,再请他帮你治疗。大吉啊!快点开始吧!你舅母还在老家等着我一起吃晚饭,我可不想晚上被她关在门外。”
咸大吉笑眯眯的配合着高尼,微微一躬身后,转头看向饶有兴致看着一切的钟维正,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道
“选手都已经准备好了,作为主持人,不是应该宣布开始吗?”
而后眼神便越过钟维正,变成深情凝视,盯着钟维正身侧的许美娜脸上,道
“美娜啊!等着我,我马上就会有足够的钱,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了。”
咸大吉的话,让观众席的人纷纷侧目,钟维正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黑熊刚要发出斥责,却被钟维正先一步挥手打断。
而后,在宣布开始后,便直接坐下,伸手将许美娜和禹智妍搂在怀中,嘴唇故意贴紧许美娜的耳垂,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还是因为耳垂被热乎乎的气息浸染,许美娜的脸蛋上,红云飘起,越发艳丽诱人。
坐在一侧的高展,对于咸大吉的挑衅,有些始料未及,心中埋怨他的同时,又小心观察着钟维正的脸色。虽然见钟维正的表情,不似有所介意,但还是对着徐室长使了个眼色,徐室长会意,离席而去,拐过一处走廊,来到一处房间,推开门,对着里面被一个年轻男孩陪着的漂亮女人,招呼道
“呀呀,夜莺啊!让你弟弟一个人留在这里,你需要开始你的工作了!”
被称为夜莺的漂亮女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后,便抱着年轻男孩,看似在安慰着这个被吓到的男孩,实际上,却是在用暗语,确定隐藏武器的各处位置,将之传达给另外的同伙。
“1-5,4-2,6-7,8-8,这边的,我会在动手前,运出去!”
“ok!祝你好运,影子!”
“也祝你顺利,夜莺!”
“好了,姐姐要去工作了!你一定要乖乖的留在这里,不许乱跑,等着姐姐回来哦!”
影子挂着一副懵懂无知,乖巧异常的样子,乖乖的点了点头,而后,就拿着一个佐罗塑料玩偶,坐在那里自说自话的和玩偶玩着“对话”游戏。
徐室长只是瞥了一眼影子,便不再在意,只是催促着夜莺快一点,不要让高展等太久。
……
“请问您,多久才能修理好啊?”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啊?我儿子还让我帮忙录下今天的比赛呢!”
“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快点修好吗?pc房里没了电,客人们都要走光了!”
“……”
一群附近的住户围着假模假样修理电路的马克四人七嘴八舌的催促着,搞得几个本就等得不耐烦的四个年轻人,心里变得更加暴躁。没几句话之间,就和周围围着的人吵了起来。
还好,张东植手下的朴大奎来得及时,不然,两方之间的殴斗必然不可避免。
说了很多好话,保证,朴大奎才总算劝走了围着的人群,而后,又呵斥了马克四人几句,告诫他们不要节外生枝,老实的等到信号,再通过举高车,迅速爬上赌场的屋顶,会有人接应他们,抓紧行动。说话之间,眼角扫过街尾,瞥见了一个体壮如牛的鬼祟身影。
朴大奎又草草交代了两句后,就小心翼翼的向着街尾追了过去。
……
高展赌场下方的下水井内,张俊锡忍着刺鼻的气味,坐在墙壁旁,静静的等待着咸大吉的信号。一个鼻孔奇大的中分男,走了过来,屏着呼吸,道
“仁,俊锡哥,还有等多久?这里真的是太臭了,奇主哥有些受不了,一直在吐!”
张俊锡看了对方一眼,微微放低声音,道
“让奇主再忍耐一下,应该不用太久,就会有信号发过来。德曼啊,一会记得看紧奇主,别离开我的身边,明白吗?”
郑德曼从小和张俊锡兄弟,以及孔奇主一起长大,已经习惯于听从张俊锡这个大哥的命令,自然没有任何迟疑,点了点头。而后,又反应过来,也学习张俊锡的样子,放低了声音,问道
“俊锡哥,是不是……”
没等郑德曼的话说完,张俊锡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口中则是再次强调,道
“记住看着奇主,不要随便行动,别离开我的身边,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要相信。”
郑德曼意会,明白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而张俊锡则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郑德曼听一般,低语道
“在钱的面前,多年后重逢的家乡朋友,也要有所防备,学会小心一点,多顾虑一些。”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张俊锡眼神幽幽的看着漏出点点光芒的墙壁,仿佛目光能穿通墙壁,探视到墙壁另一面的咸大吉的脸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