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活师笔下的人都是活的,配个声线就与真人无异,陈昭觉得这俩美人八成也是,“两位姐姐,敢问画活师可在,我们接了广告单,有事央求画活师。”
那丰腴仕女眼珠滴溜儿转,似笑非笑,空着的一胳膊从墙壁上揭下来半截低头欠身,动作行云流水比之大家闺秀也不妨多让。
同时那冷若冰霜的从壁上揭下来,呈墨色人形剪纸样前后走动,把木板门关好,贴回墙上时凉凉地扫了白陌生一眼。
陈昭确定她在嫌弃白陌生不随手关门。
丰腴仕女五指作出了请的动作,要把她和白陌生拉近画里。
二人手虚虚搭上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压坏这细薄墨腕。那丰腴仕女五指缓缓收紧,带着两人往画里拉。
力气比想象中大的多,陈昭白陌生被拽得一个踉跄,扶着墙壁堪堪稳住身形。
这墙壁......好生奇怪!
二人对视一眼,狐疑着把手贴向墙壁。这墙壁触之细腻温热结实,掌下隐隐脉动,像人的皮肤、像血管鼓动的肉壁。她伸手去推,手陷了进去,软肉就从她的掌缝中溢出,更多的肉壁主动贴着手包裹上来。陈昭心道不好,想拔出来,可用力推出去的手软成面条。
墙壁像画布一般起了皱褶,带着那丰腴仕女嘴角向两边扯开,咧开成诡异地弧度,原本仰着的脑袋朝下俯视,视线直勾勾地撞过来与陈昭对视。
陈昭身子蓦地定住,一动都不能动,白陌生亦是如此。肉壁蠕动着包裹上来,二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拽进去。
肉壁中温暖舒适,两个软成面条的人蜷缩其中,仿佛回到母亲腹中。肉壁不停地吞吐蠕动,带着陈昭和白陌生往未知的方向移动。
陈昭不怎么担心,画活师要见她和白陌生罢了,卖家买家喝喝茶说说价这样子。移动的时间太长,环境又太过舒适,陈昭一个没挺住呼呼大睡过去。
一路山白陌生的眼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湖心小竹。
墨池边爬出来个巴掌大的小纸人,眉心处一点墨,晃晃悠悠地走到墨池中心的竹亭边蹲下身子候着。墨池竹亭四周挂满了素白画页,有风来,画纸微荡,隐隐约约看到亭心处伏案作画的长发男子。媚色男子正在小憩,冰肌玉骨、宽肩窄腰,如血红袍随意披在身上,长出部分荡进墨池,晕染开朵朵血色墨莲。墨色如瀑青丝从肩头滑落,将这媚色堪堪压下一头。
此时,墨一笔勾勒出的火柴人随侍在身侧。
不知过了多久,扇面铺撒的睫毛微开,露出一双狭长多情凤眸,小纸人站起来拍拍土,拽着他的衣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贴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男子微微颔首,那纸人爬下来,跳回墨池里,拖出两团肉红色椭圆形物块。
那椭圆形物块普一离水,便干皱起皮,脆生生的,风一吹就成渣渣。
白陌生能动后,第一时间把呼呼大睡的陈昭从另一坨肉红色椭圆形物块里扒拉出来,摇醒她,见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戒备地盯着那抓摸不透的红衣男子。
陈昭一睁眼便看见那红衣墨发男子,翩若惊鸿,就算离得很远也为他那红色倩影深深折服。
好美的男子!不行,盯着看严重摧残小心脏啊!
陈昭摆起袖子遮住美人散射的魅力,一手把白陌生往美人面前拉,“仙人,我们是接了艳色桃李画活馆的广告单,慕名而来的。您看能为他画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