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征被从天而降的人砸破了脑袋,举着烟杆子在地上躺尸。
陈昭伏到胸口听见心跳,确定还是活的,扭曲的五官才舒缓开来。
不被抓到就合格,其一,作为守方,不被攻方抓到;其二,无论攻守,不被竹架子人捉到;其三,攻守分配,是按照所选择的布条颜色来界定。
真正的规则隐藏其中:十炷香之内,一是同色系的成员最终生存,如此一来便可无关攻守;二是尽可能消灭竹架子人,排除生存隐患。
钟雪鸢同时拥有红绿两色布条,无论攻守如何交替,她只需躲避竹架子人撑到时间耗尽即可。
什么追击战,这场考核从一开始,便是十进五的争夺战。
那竹架子人,拥有远高于常人的速度、力度和敏捷度,便是侥幸可以从十进五争夺战中活下来,它那关要怎么办?实力太过悬殊,被追上便是死路一条。
汗水顺着脑门流下来,和着血粘在眼睛上,模糊了视线。陈昭抹了一把,红色布条本就摇摇欲坠,被她这么一抓带了下来。
四周走动的人影变淡消失,小镇寂静,与来时无二。
陈昭重新系上红色布条,睁开右眼,小镇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左眼张开时,面前便是一片死寂。
陈昭双眼同开,小镇被一分为二,死寂与喧闹,耳边的喧嚣声被无限放大,似乎所有人影都在张嘴说着什么。
渐渐听清了,无数个意气风发的钟雪鸢,从牙缝里挤出痛苦呻吟,“绑地好紧啊,我的头要炸了,实在是太紧了!”
嘎吱嘎吱声越来越近,陈昭扯了些柳条回来,盖在周征身上,把他藏在门前花坛里,匆忙逃开。
钟雪鸢急剧后滑十几米堪堪稳住身形,她前脚掌着地,身体前倾,黑色劲装喂饱了血,顺着袖沿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漫天竹屑如雪花般落下。
身侧布包里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竹筒,钟雪鸢舌尖勾起嘴角血迹,腥气却又极为甘甜。她露出慵懒的神情,低沉的笑声从胸膛传来,分明是在兴奋。
足尖推地,整个人离弦的箭冲着竹架子人直射过去。
竹架子人歪歪扭扭,两侧柳条“嗖”“嗖”抽过去,柳叶利如削刀,触之冒血。钟雪鸢被刮成了血葫芦,脑后束发环在指尖展开,呈十张薄如蝉翼的削环,曲线滑出,所到之处无不横树遍野。
竹架子人诡异一笑,身子一扭,出势极猛的削环紧贴着擦过,唯有几个木片打着旋儿飘下。它似在说,“哇,就差一点~现在你完了~”
突然一滴血掉在它脸上,透过重重树影,被割成松鼠桂鱼的陈昭赫然就在它的正上方。
正欲收回柳条,陈昭带着浓重腥风已然而至,撕扯起它的纸面具绝不撒手。陈昭孤注一掷,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成的方法。
竹架子人怪叫起来,“绑地好紧啊,我的头快要炸了,实在是太紧了!”纸面具上的五官扭曲,痛苦呻吟。
“撕拉”一声,纸面具破裂,竹架子最后挣扎几下便成了堆在一起的烂木头破扫帚。
陈昭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血不断地从全身割口渗出,视线渐渐模糊,意识却无比清晰。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悦耳。